萧怀凤点了点头,祭祀之人由侯府寻找,自然是关押在侯府监狱中。
突然,她的呼吸急促起来,冷汗逐渐沁湿里衫,背上有一层黏黏腻腻的寒意。
顾清影的话语冲进脑海——
“三妹,你错了,我的手上从来不会沾染血污。”
“我决不会让她看见明天的太阳!”
寒意随着这两句话散至五脏六腑,连心底也变得冰凉:盖头遮面,还怎么看到太阳,死在祭祀场中,顾清影手中自然不沾染血污。
诸般思绪纷杂,心思陡然转了数转,她一把握住顾长风的手腕,连指尖都在颤抖:“顾清影
偷天换日……那里面,一定是云歌!”
顾长风双眸瞬间放大,带着重重的震惊和疑惑:清妹,为了对付四妹,竟然会将她和二月生人暗中调换?
片刻后,两人回过神来,刻意压低了呼吸,跟上前面那队侍卫。一个为了救人,一个为了求证。
楚逸尘不疾不徐的跟在他们身后,身姿轻盈如燕。
她们三人本想在府中把人救下,然而那队人行事很快,想来训练有素。转眼间,便悄无声息的到了侯府门外。
门外早已有一辆车马静静等候,车马旁是两队士兵,清一色的皇宫内苑御林军装束。
御林军接过将木牢笼,把它抬上了马车,层层侍卫将其围的滴水不露,向京中祈雨坛行去。
萧怀凤一路随行,心中迟疑着何时动手救人——今日安保甚严,而且有御林军随行,一旦动手,势必会闹大事端,惊动天盛帝也是必然,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车马行至一处僻静街道,萧怀凤猛然觉察周遭环境有异,凭借经验,她笃定这四周都是埋伏了人的。
难道今日除了她,也还有另外一队来劫人。并且不惜冒着惊动帝王的后果,一早在这里设下了埋伏?
他们劫人,又有何目的,是敌?或是友?
长街悄然无人,只有车马侍卫走过,发出的簌簌脚步声以及车轱辘碾过地面的声音。
越往深去,杀气越浓。
萧怀凤和顾长风对望一眼,两人皆是握紧了腰间匕首。
一阵清风吹来,那一行侍卫衣袂翩飞,连车上女子宽广的衣袖也被风带起,露出皓白如玉的手腕,在晨光熹微里反射出洁白的光晕,晃了人的眼睛。
只是那盖头遮得太过严实,几乎未动。
风过,人静,半空中突然响起一声“滴沥”莺啼。
动手的信号!
萧怀凤高度警觉,手中匕首几欲抽出。
然而,却出乎意料的,不过片刻的功夫,那股冷冽杀气悄然散去,周遭埋伏着的人手仿若倏忽无踪。
整条街道,真正恢复了表面的安然静谧。
看来是那队神秘人的行动临时取消,至于是什么原因,萧怀凤无暇多想。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前面那行侍卫,眼睁睁看着他们牵着车马走出长街,进入把手森严的祈雨坛。
祈雨坛有卫兵驻守,只允许朝中官员和相关祭祀人员出入,外围密密匝匝围了许多看热闹的寻常百姓。
里面的广场之上已经架起高台,台下层叠堆积着枯枝干柴,一圈卫兵举起火把伫立四周。
顾长风额上急出了一层冷汗:“怎么办,在这种场合,就更不能贸然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