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凤笑带鄙薄,“不过我告诉你,这些是她亲口所说的,你那个表弟谢眺与她狼狈为奸,一心置云歌于死地。”
她看了眼目瞪口呆毫不知情的顾长风,不耐烦的摇了摇头:“所以我没工夫跟你纠缠,你的清妹把人藏在府里了,而且不出今日就要对她下手。”
顾长风神情逐渐凝重起来:“骨肉亲情,怎么能下入如此狠手,若真是清妹所做,我……”
“你要如何?”
萧怀凤话音刚落,却一把被顾长风拽着手臂拖出了房间:“我要先去夏台查探清楚。”
天色微微放明,晨光破晓,仿若只是眨眼间,晨曦金光穿越千山万水直洒在人的身上。
萧怀凤站在浅浅昭阳中,身上因着微光而闪烁着淡金色的光芒。
她走出苑外,不忘了捡块石头砸了一下还隐匿在墙头的楚逸尘。
楚逸尘回头一望,轻飘飘的落在她面前,嘴里嘟囔:“这么久。”
萧怀凤瞪他一眼:“您老出门路线都不告诉我不就打算让我有去无回的么!这么久也不知道进来探望我一下不就打算让我孤身死在里面的么!”
越说越气,不怕死的赏了他一个暴栗:“有你这样当丫鬟的么!”
“啊?”楚逸尘歪着头思索,似乎一下子消化不了她接连三句的质问。
萧怀凤看了看满脸狐疑盯着他们的顾长风,于一脸怨气中挤出几丝礼貌的笑容:“我的丫鬟楚楚,不懂规矩,别见怪。”
“嗯。”顾长风双腿修长,沉稳迈开步子向后花园走去,转眼便甩了萧怀凤几丈远。
萧怀凤跟在身后一溜小跑,眼睛盯着那双大长腿:哎,真是天生的优势啊。
忽然,感觉被人拽住了衣袖,扭头,正对上楚逸尘一双无辜澄净的眼睛——
“我以后。”
“再不会。”
“丢下你。”
一句三字,字字真诚,仿若在为他之前的行为道歉,又好象是郑重的承诺。
连在一起便是——“我以后再不会丢下你!”
这个楚大少爷,要么不开口,一旦开口,总会叫人雷个外焦里嫩。
萧怀凤脑子里突然嗡了一声,莫名觉得这话里有她担待不起的分量。比那句“你的命,是我的”更叫人心有余悸。
她慌乱点头敷衍:“好,好,你最乖了。”
而后一溜小跑,狼狈逃了。
两人跟着顾长风七拐八杻,来到花园深处的一座隐秘小院。
顾长风开锁进了院内,在中央巨大的屏障前停下,一手在周遭石墙上摸索片刻,仿佛在寻找什么机关。
还未有动作,却听见不远处的轰隆一声,循音看去,花圃里的花木似乎在缓缓移动,分开两旁,中间裂出一块巨大的缝隙。
萧怀凤惊奇的睁大了眼睛,顾长风却见怪不怪,示意她和楚逸尘躲在屏障后。
那块巨大的缝隙里缓缓冒出一列侍卫,仿若带着地底的寒气而来,诡异而又庄严。
难道那就是夏台——侯府的私家监狱?
顾侯爷可真是绝啊,把监狱设在地底下,若非今日亲眼所见,她是永远也想不出夏台的真面目!
跟在几名侍卫身后现身的,是一架木囚笼,囚笼由数位彪形大汉抬起,里边赫然是一位新娘妆扮的女子,她半倚在角落里,似是被人点了穴道,一动不动,身着层层喜服,面遮厚重盖头,叫人看不见容貌。
顾长风喃喃自语:“或许这就是今日要生祭上天的二月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