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连连点头,脸上隐隐有些歉意,好像刚才真的是自己的无心之失一样,她忙打开了宁宇递上来的锦盒道:“对,这鸽血石的镯子才是我准备的,想着郡主肤白胜雪,若是带着红色必然好看。”
说着亲自将那镯子戴在了江怜儿的皓腕上,只是这一次,江怜儿却没推脱,而西太后,也赠了一柄成色上好的玉如意给宁泓,你来我往,还真的有几分亲戚见面的意思。
然而,虽然这流光玉没赠成,但是下面的人却也多多少少的心中有了猜测,上首的两个女子,是何等人物,一个是垂帘听政,力压摄政王的当今太后,而另一位,是在势力错综复杂的封地,依旧稳拿民心的老王妃,她们可并非一般的深宫妇人。
哪怕是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是带着目的的,所以自这日后,郡主和康亲王世子要被赐婚的消息便不胫而走了。
而宁奕,在这样的消息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且这都是后话了。
晚宴当日,西太后自这件事后,便再未饮一滴酒水。
而老王妃,也好似真的像是他啊自己说的那般,醉了酒,办了糊涂事,自己也再也没有与旁人推杯换盏。
直到结束,她带着宁宇离开,西太后便又编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
回宫的路上,西太后沉着脸,周围服侍的人好似隐隐都能感觉道主子的不悦,连脚步都放的十分的轻,生怕自己做的哪里不好,惹了太后的雷霆之怒。
夜风的清冷吹散了几分酒气,才走了几步,西太后便止住了脚步,对着一旁的侍女招手道:“哀家有些头晕,你来扶着哀家。”
那侍女看了看垂手立在西太后身边的紫珂,有些犹豫,但是又不敢违背了西太后的懿旨,便只能躬身上前,双手扶着西太后慢慢朝前走着。
紫珂的脸色映在夜灯明明灭灭的光影中,透着几分的诡异,她垂着头,眼眸中倒映着烛火的暗红,盯的久了,硬生生的盯出了泪水来,她吸了吸鼻子,西太后撇了一眼跟在自己身边,提着灯笼的紫珂,掌灯的事情分明是末等侍女的事情,现在由着她做,却也一声不吭。
西太后蹙了蹙眉,挥了挥手,众人知她是想单独留下紫珂姑姑说话,便也都识趣的退了下去。
紫珂也不吭声,将手中的宫灯放在了青石板的路上,随即普通一声跪倒在地,仰起脸来看着西太后。
原本满腔的怀疑的愤怒,此时倒是被紫珂这样一来,弄的没了脾气,还未等到西太后说话,紫珂便哽咽的道:“娘娘可是疑了奴婢?”
西太后一怔,虽然她的的确确是对紫珂起了疑心,然而这怀疑现如今被她当面戳破,却有几分尴尬。
她索性转回身,看着不远处几盏盈盈的灯火,沉声道:“那你可是做过?”
紫珂膝行两步上前,重重一拜,额头触地有声,她扬声道:“娘娘奴婢服侍了您几十年,何曾有过二心?”
西太后却也不语,只是抬起脸来,看着夜空,星子的微光明明灭灭,好似有的暗下去了,却再也亮不起来一般。
她叹息一声道:“紫珂,哀家许久未醉过了”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倒是当紫珂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是的,她是太后身边的贴身婢女,这样的场合,让太后醉了,是她的失责。
紫珂服侍西太后多年,自然是知道她的脾气秉性的,思及此处,她毫不犹豫的扬起了手,照着自己脸上便是狠狠的一巴掌。
直打的自己的耳中嗡鸣声阵阵,却也丝毫不敢放缓了手速,一下又一下,直到两侧的脸颊变得麻木了,掌心火辣辣的疼,也不敢停下。
半晌,才听见了西太后道:“好了是埃及听她说起先帝的事情,你起来吧。”
紫珂的手恍然顿住,就这样硬生生的僵在了半空中,她眼中隐隐的透出了一丝丝的不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