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渊就这样静静地坐了很久,久到日走西天,月垂东海,却再也没有那道妖媚动人的身影,会飞扑过来笑意盈盈地握住他的手,与他嬉笑打闹......
“咳咳……”
夜露寒凉,他轻咳一声,收起摇椅回到房中。
房内并未燃起烛火,空荡孤寂,黑漆漆的一片,像是不知隐藏着什么东西。
阴暗孤寂的味道弥漫的四野。
或许这样,叶尘渊还能欺骗自己,月寒正等着从哪里跳出来给师尊一个惊喜呢。
他从未想过原来习惯了两人睡在一起后,一个人的床榻居然会变得如此陌生和冰冷。
原本狭小的床铺竟显得那么空荡,就好像那颗失去爱人的心一样。
他趴在床上,将脸埋在枕头里,鼻腔里充斥着淡淡的幽香,那是月寒身上的气息。
可惜这股气息却渐渐变淡,变淡......
渐渐地,那股淡香变成了一缕缕白烟,飘散在空气里。
叶尘渊的心,越来越痛,越来越沉......
不知不觉间,他的眼泪悄无声息的滑落,滴在枕巾上,很快就晕染开来。
明明是白色的泪渍,怎么看怎么像是滴滴猩红的血花,诡异而恐怖。
他慢慢伸出右手对着无边的寂寥黑夜,一点一点描摹月寒的眉眼,好像这样能够触摸到那张绝世容颜,好像这样就能将那温暖柔软的娇躯拥入怀中。
每到深夜,孤枕难眠,脑海中总是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半年里的荒唐经历。
奇特、曼妙、刺激、诡异、缭乱,他、也喜欢,每一幕都深深喜欢,甚至爱到了骨髓,爱到了心脏,爱到了灵魂,
可是......
那只是一场梦!
梦就是梦,不该再次重现,也不该再度出现。
那是对婉儿的背叛!
原来人就是人。
人身上长着血肉,不会像山峦一样轰然崩塌,不会像剑一样被骤然折断脆脆地碎掉。
祂更类似于锈蚀、腐烂、烫伤,被岁月,被某种东西慢慢煎熬消磨,温和地、毫无痛楚地,越来越麻木,越来越迟钝,到最后甚至已经无法感受疼痛,只剩下无尽的悔恨。
“哈……”
叶尘渊轻叹一声,闭上双眸,任凭泪珠滴落,任凭那颗心,碎裂成千万瓣,脑海中清晰浮现江月寒离开时的一句句:
“您这哪里是背叛呢?您的心不是一直爱着苏清婉吗?您和月寒在一起也只是为了享受体会夫妻之趣而已呀!”
“都是苏清婉的错,花萎阴衰的女人活该被人戴帽子,活该被人抢走夫君!”
“难不成您要一直忍受着没用的苏清婉?纵然活过千年万年却从未体会过真正的人间欢乐吗?”
“师尊!您干嘛要为了这种女人做到如此地步啊?”
“您孤枕难眠时,可别忘了月寒。月寒随时等着您,听潮峰随时欢迎您!”
“哈哈哈……”
叶尘渊不是没有想过去找苏清婉排解心中的孤苦。
只是去了还不如不去。
便是苏清婉新婚之时,也远远不如江月寒,根本就无法与之相比。
到了现在一刻钟,一盏茶,到最后一刹一瞬。
仅仅只是接吻就情难自已,还未开始便结束。
只苦留叶尘渊一人,独自舔舐着伤口,淌着苦涩的泪水。
偏偏他还要强打起笑脸,摸着妻子的头,安慰的说着:
“婉儿,没事,没事的,你只是生病了。”
“等过几日就好了。”
“没关系,你安心养病就是,婉儿已经很厉害了。”
百般巡查下也查不出踪迹,只有不断衰弱的阴元。
为什么,为什么,他只是想拥有正常的夫妻生活啊!
怎么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是不是真应的那句:
“花萎阴衰的女人活该被人戴帽子,活该被人抢走夫君?!”
“婉儿啊,师尊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坚持下去了!”
话音落下,他推门而出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