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吴讷眯起了眼睛，杀机毕露。

“说吧。”知白接过话茬——就算要杀人，也让人把话说完。

“我从小在矿区长大，这里就是我的世界。空闲时，我就坐在那块石头上。”庄武转头看窗外，指了一个方向，说，“石头在山上，出去就能看见。”他说完后，回过头来，说，“我一个人的时候，想了很多问题，有一些想明白了，有一些没想明白。”

“什么没想明白？”

庄武闭着嘴唇笑，“我没上过学，他们却拥戴我做矿主。”

这是奇怪的一幕，两个异人居然听命于一个普通人？！在异人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除了凤鸣山那位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巾帼英雄。

但庄武说这句话目的是什么？

知白看庄武。庄武也微笑着看他，但笑容里有揶揄的味道。

知白豁然一亮，明白了，“不以出身论英雄，任人唯才。”

“有意思。”庄武脸上揶揄的笑容不见了，脸上严肃起来，眼睛里也出现一点跳跃的火苗。“我手下以前有五个异人，三人因为不适合矿区，被我赶走了。”

“精简机构，去掉臃肿，才能更快发展。”

“两个异人，一人主内，一人主外。”

知白心思活络，随口回答，“内外有别，陈力就列。”

庄武轻轻鼓掌，“芷嫣夫人天纵奇才，她的儿子果然也与众不同。最后一件。”庄武向前探过身子，胳膊肘驻在桌子上。他伸出双手——他手掌巨大，五指修长，崎岖如虬龙，“在矿区，我得到的一切，全靠这双手。”

“按劳所得，不因人情废公义。”知白说，“受教了。”

“不敢。”庄武脸上有淡淡的失落感。“我二十年所思，只有这么多。”

“谢谢。”庄武所说的道理，足够知白受用半生。知白站了起来，深深鞠了一躬。“我希望你能回流云家。”

“哈哈......”庄武仰头大笑，笑得癫狂。

“我可以给你权力。”

“哦。”庄武不冷不热。

知白摸不清庄武的想法，“钱？”

“矿区收入微薄，也足够我享用一世。”庄武说。

“女人？”

“能被送来送去的女人，得到了，又有什么意思。”庄武说，“我想要你的，你暂时给不了我。”

“我希望，我有可以给你的一天。”

“会有这一天的。”

“流云家需要你。”知白说。

“我没有离开流云家，也不会离开。”庄武说，“流云家就是我的根。”

一时间，没了话题，也就散了。

临行前，庄武站在路边上，给三人送别。庄武神情忧郁，脸色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