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芷恬以一种几乎不易察觉的力度,轻轻推了推面前之人,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这便是丞相大人所谓的惩罚之道吗?这等虚情假意的姿态,实在与你平日里的威严风范格格不入。况且,丞相这样的眼睛,及时去凝视一条犬,也显得过于深情了些。大可不必用在我的身上了。”
魏染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玩味:“我倒是将小狸儿的这番嗔怪,视作是对我的赞美了。你生气时的模样,真是令人心生怜爱,难以抗拒。”
凤芷恬优雅地站起身,细致地抚平衣裙的褶皱,随后缓缓落座于魏染对面,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与淡然:“丞相大人的夸赞,芷恬实在是不敢妄自菲薄。若论起上元国内谁的心机城府最深,非丞相大人莫属。至于白朗,他莫非也是丞相麾下的一员干将?”
魏染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他轻轻旋转着手中的茶杯,目光深邃:“此言何出?小狸儿此言,似有深意。”
“丞相大人总是偏爱曲折迂回,即便此刻仅你我二人,亦不愿直言快语。难道,在丞相心中,我还不算是一个值得坦诚相待的盟友?”凤芷恬微微撅起红唇,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与娇嗔,“我并非在试探丞相,丞相也不要当我是在诈你。那日比赛之时,我已有所察觉,故才顺水推舟,配合了丞相的安排。”
魏染轻轻叹了口气,眼神复杂:“你的聪慧,有时真令人既赞且惧。须知,过人的智慧在某些时候,或许并非幸事。”
“但若过于愚钝,岂不是要被丞相大人远远甩在身后,再难并肩?”凤芷恬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让我斗胆一猜……白朗,他或许是丞相的弟弟,不不不,应该说是昔日陈继的弟弟,对吗?”
话音未落,魏染手中的茶杯猛然碎裂,碎片如流星般划过,险之又险地擦过凤芷恬的脸颊,留下一抹惊心动魄的寒光。
凤芷恬故作惊恐地惊呼一声,随即又恢复了那份从容不迫:“哎呀,丞相大人这是要杀我灭口么?”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几分认真,“我既然已经是丞相的盟友,自然不会背叛丞相。何况以现在的情况,丞相一只手指头都可以捏死我,怎么还如此谨慎放心不下?”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聆听小狸儿独到的猜测了,总能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魏染的眼神紧紧锁定在凤芷恬身上,将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凤芷恬微微一笑:“自然是不能让丞相失望的。在我身处残血国的那段日子里,我曾无意间听闻了关于陈国陈将军一家的传奇故事。陈将军是如何英勇无畏,他浴血奋战,誓死不屈,他的事迹让我心生敬佩。萧炎曾经跟我说过,陈将军膝下育有两子,长子名为陈继,次子则是陈深。如果我没有猜错,咱们的丞相大人并不叫陈深,而是陈继,对吗?啧,细细想来,丞相你那时便已开始对我说了谎,连名字都未曾对我坦诚相待,我们之间,似乎从未有过真正的真话。”
魏染的神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缓缓开口:“若我真是陈继,那白朗,他岂不是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