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切换到邪念视角之后,他能够明显观察出来周围的虚幻,而且是一戳就破的虚幻,只需要邪念稍微拨动,周围阡陌连野的景象就会消失无踪。
杜斌倒没有直接破坏这个虚幻的梦境,自己其实是偷渡进来的,多少得避着点此地主人。
是的,这里已经有主了,通过邪念,杜斌可以感受到梦境之外,还有浮沉的许多着散发无穷恶意的邪念。
它们显然不会欢迎他这个不告而入的后来者。
故此最好的办法就是隐藏起自己,假装本地人。
“领主大人又要收税了,哎呀,这日子怎么过啊,上个月才收过一回空气税。”一个同样粗布一副的老农道。
“这个月要收的是阳光税,我倒是希望不晒太阳,每天背着沉沉的袋子做工,没有太阳晒多好呀。”另一个一身粗布短衫的中年男人道。
“你还能趁夜间干活不晒这太阳,我田里庄稼却不能不晒太阳。”老农捶胸顿足道。
“这可怎么活啊!”
“我仅剩的一袋粮食,没了我可吃什么。”
“怎么活啊!”其他人也是同感,纷纷涕泪横流。
这时,一队持着长矛的兵丁从远处走了。
“干什么呢?聚在这儿?想造男爵大人的反不成?”当先的小头目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道。
“嘿,胆子太大了,对男爵大人下发的收税命令,也敢擅自议论。”小头目霍然看向老农道。
“把这个说话太利索的老东西舌头割下来,让他不要那么利索地说话!”
“啊!!大人我不敢了,不敢了,饶了我吧。”老农面色煞白弓腰缩首道。
“哈哈哈,现在想起来求饶,晚啦!”后方走出两个满脸不怀好意的笑容的兵丁走上去,不容粗布衣服老农分辨,将其一把按地上。
被控住的老农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让闻者落泪,听者动容。
如果不是确定这里是一个梦境的话,杜斌也是无法直视这样的血腥场景。
片刻后,一条红色物什被丢到了田里,其他平民吓得跪在地上,屁股撅的高高,如鹌鹑一般瑟瑟发抖,更不敢看正耀武扬威的兵丁们。
说来,这里其实很不合理,比如老农们凑一起发发牢骚怎么就马上能惊动了男爵的爪牙。
又比如,之前老农说话的时候和这队兵丁距离还老远了,且是背对着他们,他们怎么听到是老农在说话。
但作为梦境,它有着自己的合理逻辑,且男爵的法令至高无上,男爵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平民无法做任何反抗。
只是说上男爵一句坏话,便要受残忍的刑罚。
这里绝对是暴君的天堂,同时是普通人的地狱。
无法反抗强权,面对强权无法做任何隐瞒,无法隐藏自己,甚至无法逃跑。
人们不知道强权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强权,偏偏它就在主宰着这些可怜人。
然而杜斌却明白,因为这是背后邪念们乐意看到的,令被它们玩弄的这些可怜人,在无尽的苦海中沉沦。
它们就会感觉到顺心如意,感觉到欺压弱者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