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笙眉头微蹙:“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杀她?”
“……”
李寒笙沉默片刻,背过身去,声音低沉而复杂:“夙鸢既是璘王遗孀,你与她的纠葛,还是早些断了吧。”
李元狐:“……”
他眼帘低垂,旋即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笑意:“我知道了……”
言罢,李元狐长拜一揖,尽显风骨。
等李寒笙转身时,却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
次日,天空仿佛被厚重的灰色幔帐严严实实地笼罩,细雨绵绵洒落。
夙鸢被人挟持着,光着双脚,踉踉跄跄地朝着刑场行去。
一路上,周遭的人群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起伏攒动,然而其中却难以寻得哪怕半丝半缕怜悯的眸光。
唯有那细雨簌簌而落,风卷着那雨丝在空气中肆意狂舞,徒然增添了数分凄凉。
待到了刑场,更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他们的神色各异,或尽显冷漠之态,或怀有幸灾乐祸之心。
人群之中,醉梦楼的青砚默然地伫立,其眼神里盈满了复杂难明的情愫。而玉琼楼的李掌柜与其的女儿李忻葵亦身处其中。
李掌柜的面庞之上满是焦急与忧虑,李忻葵紧紧地拽着父亲的衣袖,眼中尽是惊恐。
而夙鸢悠悠地缓缓仰起头来,望向那被阴霾层层笼罩的天空。
那如瀑的发丝似烟似雾,轻柔地垂落在肩头。
她的面庞白皙如瓷,仿若能映出阴云的清冷。
周遭的百姓终究是开始议论起来——
“那可不就是前南越首富夙鸢么?竟也会落得如此这般凄惨的下场。”
“是啊,往昔那般的风光无限,现今却要在此处被处决。”
“哼,即便是有钱人,亦有倒霉之时,当真是这世事难以预料啊。”
“她呀,也可算作是个传奇般的人物了,着实是可惜哟可惜。”
“不晓得她可会对曾经自己的所作所为心生悔意呢。”
“……”
“时辰已到。”
夙鸢被推搡到刑台上,她却依旧挺直了那脊梁。
刽子手面无表情地静立于一旁,他手中的大刀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
时光仿若在这一刻被定格住了。
整个世界变得异样的安静。
唯有那风声,在耳畔烈烈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