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听,几兄弟连成串,独把她的老二排了出来。
怎么听怎么膈应。
偏这话她还没处挑理,太子带老三乃因人家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老三带老四,又是一同出门办差的缘故,而老四和老五成日形影不离,老四好了,带着老五,又是顺手的事。
这么一想,越贵妃心里越发不得劲。
只觉得自己儿子被排挤了似的。
说话间,有内监进来传话,道“晋王殿下、湘王殿下前来请安。”
沈皇后闻言一喜,丽妃也面露笑容,翘首盼着儿子。
不多时,两道英挺俊朗的身影并肩而行进入殿中,一道黑金,一道褐青,端的都是玉树临风、矜贵清隽的好模样。
两人走到殿下,先对沈皇后行跪拜大礼,随即也依礼向三妃问安。
萧沂也转而向生母丽妃行了跪拜之礼。
丽妃忙不迭将人搀了起来,见儿子眼底有些乌青,便知此行也是吃了些许苦头,一时心疼的红了眼眶。
沈皇后也将萧洵唤到身旁坐下,嘘寒问暖、家长里短的说了好一会子话。
了解儿子的脾性,沈皇后:“可还有受伤?”
萧洵笑,“要不您查一查?”
沈皇后瞪了他一眼,“看你这春风得意的样,想必是极为满意你父皇赐下的这门亲事?”
萧洵也丝毫不加掩饰,“儿臣和父皇父子连心,父皇所许,正是儿子心中所盼。”
沈皇后:“那楚家的女儿就这么好、就这么动你的心?”
萧洵:“母后这就是明知故问了,但凡不好,也入不了儿子的眼;便是旁人刻意挑出她的不好,在我这,也都成了好的。”
沈皇后被他这番言论逗笑,想到楚府姑娘是那人的女儿,心下便漾起丝丝缕缕的怪异之感。
陈年旧事,她本早就放下,也看开了;
可机缘巧合,如今竟要做儿女亲家,而若是做了亲家,他们也算是名义上的一家人。
前半生求而不得的心病,如今眼巴前要成了真,沈皇后心间却已没了早年的小女儿情愫。
时间带走了她曾经所有的不平和不甘,如今她只想做好皇后,照顾好丈夫儿子,也就罢了。
沈皇后:“你既然喜欢,那明儿个我和你父皇商议商议,楚家那姑娘应该不差多时就也及笄了,到时候给你们赐旨完婚就是了。”
萧洵忙道:“母后不可。”
沈皇后:“怎么?你满心喜欢,早日完婚还不好了?”
萧洵:“大周的习俗,只要家境殷实、父母又疼女儿的,没有舍得一及笄就将人嫁出去的;楚侯乃父皇的股肱之臣,楚竑更是后起之秀、出类拔萃。儿臣也不舍早早令他们骨肉分离,索性我们二人年岁都还不大,再等两三年也是无妨。”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
若说一开始还当萧洵中意楚家姑娘是见色起意,那这会听了这些话,便再没有质疑其一番真心的了。
沈皇后:“你竟然也能想得这么齐全,难为你舍得。”
萧洵也难得露出几分舐犊情深的情愫,“这有什么舍得与否,人都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谁没有骨肉血亲,她不舍亲人,我便也趁此机会多来母后跟前孝敬孝敬。”
沈皇后简直怀疑自己这儿子被掉包了,不免惊叹道:“你这出门一趟,倒像是换了个人;我可要怀疑是谁给你下了什么咒了。”
萧洵有些难为情,“儿子多来孝敬母后,难道不好?”
萧沂就笑道:“母后不知,楚家的千金最是个玲珑心思的,这一路同行听她所言,竟是解语花一般;也是她说起,如何繁忙,也不可忘记孝敬双亲一话,想来,三哥听进去了。”
贤妃打趣道:“哎呦,到底是少年慕艾不同凡响,一句抵得上我们这些老家伙十句百句。”
丽妃:“可见楚家的姑娘教养极好,不曾哄着哥儿一味贪玩耍乐;娶妻娶贤,陛下慧眼如炬,这门亲事当真是极佳。”
抛却皇后身份,沈皇后也只是个寻常的母亲,如今见未来儿媳还没过门,就已经劝诫儿子,心里自然欢喜。
往年宫宴,她对楚家的姑娘颇有几分印象,依稀记得那是个温婉淑雅的姑娘,本是颇有几分好感的;今又见儿子听她之言,知道了孝敬体谅双亲,自然更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