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会儿祝筝可没心思留意这个,见他半天不说话,心急唤了一声,“大人?”
怎么话说一半忽然不理人了。
“不记得算了……”容衍好半天才回神,话锋一转道,“起床吃点东西。”
祝筝在床上磨叽了半天,又好声好气地哄了容衍半天,哄的他终于肯出去后才敢从床上下来,然后立刻开始翻箱倒柜地找她的肚子。
柜子桌子凳子椅子床上床下窗边门后……
没有。
祝筝也没耽搁,立刻出门去找,一路上胆大心细,屋顶屋檐树上墙上锅里井里全都看了一遍……
都没有。
昏蒙蒙的夜色下,祝筝提着灯一路找到了湖边,平静的湖面像一面黑黢黢的镜子,照出一个脸色迷茫的祝筝。
她迷茫了一会儿,顺藤摸瓜开始一番推理。
凭容衍的“昨晚玩的很开心”粗浅分析一下,有没有一种可能,昨晚的猴子捞月不是梦,她两杯薄酒喝昏了头,真的跑出来玩了一趟,把她宝贵的肚子不小心或扔或丢或掉进了这湖中。
那个逼真的牛皮假肚子重量不轻,成日里坠的她腰酸背痛,若是掉进湖去,应该都不会再浮起来了。
祝筝越想越觉得合理。
既然遍寻不获,比起大剌剌挂在外面,沉入湖底无人问津已然是个最好的结局。
她没心思再找,眼下找不到已成定局,更要紧地是赶快找到个替代品。
祝筝又重回到房里,从卧房到客房一路翻过去,各色枕头都塞进衣服里试了试,不是长了短了就是鼓了扁了,万幸最后终于在容衍书房的小榻上找到个半圆的软枕,塞进衣服里大小正好。
祝筝抽一根长衣带把枕头绑紧,总算松了一口气。
一口气还没松完,身后忽然响起一道清沉嗓音。
“在干什么?”
祝筝吓了一跳,随手抓起书桌上一张纸,“我在欣赏大人的画啊……大人亲笔真是绝妙,此画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
“那是擦墨的纸。”容衍道。
“哦……”祝筝卡了一卡,继续笑道,“大人擦墨也擦的很是潇洒,尽显写意风流呢……”
容衍看她一会儿,从头到脚,扫过她鼓囊囊的肚子时停了停。
眼前闪过昨晚在她腰上看到的被系带勒出的红痕,心头有些闷。
“过来把粥喝了。”他招呼祝筝。
祝筝这才注意到他端来了一个食盘,搁在了桌上,于是赶紧听话地跑过去坐下。
碗里盛的是适合消解肝火的蜂蜜百合枸杞粥,配菜备的也是色香俱佳,清淡可口。
书房里挂着各色名贵书画,烛火燃的亮堂,仪容严整的太傅大人圈着怀里仅着寝裙的人影,耐心地给她盛粥夹菜。
祝筝睡了一整天确实饿了,乖乖地夹什么吃什么。
容衍喂了一会儿,瞧着她嚼的鼓鼓的脸颊,状若无意地问道,“腰还疼吗?”
祝筝心想大人又在“望闻问”了,居然一眼看出她在闹腰疼。
但她今日确实松快多了,摇头道,“不疼了。”
“头呢?疼吗?”
“不疼。”
“……嘴呢?”
“也不疼啊。”
祝筝随口答了一串,有些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向容衍。
除却方才的慌乱,她其实觉得舒服惨了,毕竟一个好觉顶百药,现在身心畅快的很。
容衍拿帕子擦干净她的唇角,凝着她的眉眼,忽然冒出一句,“我倒是有些疼。”
祝筝惊了惊,“大人哪里疼?”
容衍:“锁骨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