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博尔术一拍桌子,女人震得一哆嗦,“正常人猜到我们不会久待,怎么敢拿这么多人冒险?”
“大人我没撒谎啊……”女人手颤抖地捂着胸口,“李府如今有位皇子,他们不仅要报信,还要护送皇子出城……这些人手,还是争论之中定下的,可能……可能更多……”
“皇子?”博尔术看向郡守,眯了眯眼,“原来是个不老实的。”
郡守被打了一刻钟,才鼻青脸肿地拉上来,支支吾吾道,“大昭五皇子殿下,来兖州巡察水务。”
“很好……”博尔术起身,蹲到女人面前,捏着她的下巴道,“你还知道什么?”
女人慌乱的眼珠快速转动,哆哆嗦嗦道,“大人不是想攻陷李府么……我知道机关图在哪儿……”
程七的视线看过来。
“哦?”博尔术来了兴致,“在哪儿?”
“家主从十多年前就差人修建地宫陵墓,那里不仅有金银财宝,还有李家的宅院模型,铺子模型。其中就有机关设计图。家主喜欢亲自做泥偶,还曾经带我进去看过……”女人快速回忆着。
“是么……里面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么?比如玉玺之类的?”博尔术的手缓缓划过女人的脸。
触感犹如毒蛇擦身而过,女人努力回忆,突然道,“有的……”,女人沉浸在自己的记忆中,全然不知自己死期将至。
博尔术的手落在她的脖颈上,程七瞳孔微微缩紧,对方动了杀心。
“不不不……”女人突然摇头,“那个是刻章,家主大胆用了龙首,因着陵墓无人发现,这本是杀头的罪过,还有龙纹衣袍……”
博尔术手松开,甩了女人一巴掌,“老子要这些做什么?”
女人被掀翻在地,急忙又爬起来,努力想着,“还有……一顶突厥人的帽子。是陇西李氏三十年前奇袭漠北王城,从王殿上带走的帽子!”
博尔术的神色,立即变了。对漠北人来说,尊严和荣耀比什么都不可冒犯。
“兵分两路,哈努尔,一百人藏入南城临街的房子里,瓮中捉鳖。剩下的两百人,随我去李家城郊的陵墓……若是能拿到那顶帽子……”他便是漠北的王。博尔术眼中贪婪大盛,看向程七,“你不是想见女儿么,跟着我走……”
“成了!”听了报告,李府的几人终于松一口气。
三更时分,岁九思的手下来报,提起了“玉玺”一事,岁九思随即有了计划。
“等等……”魏瑶拦住人,“岁统领,你的暗探被人发现的可能,有多大?”
“我的人隐蔽性极高,乌鸦又是其中的佼佼者,不可能被发现……”说着,他抬手揉了揉鼻子。
魏瑶点点头,“但博尔术却不可能对程七这样一个外人推心置腹,说出这么重要的事……”她看向乌鸦,“博尔术提起玉玺的时候,有没有做那个动作……”
“什么动作?”乌鸦问道。
“你岁大人刚才的动作啊……”魏瑶把手放在鼻子上,刮了刮。
夜黑风高,但博尔术站在月光下,以乌鸦的视线倒是看的真切,“有!”
“那又怎么了?”岁九思问道。
“男人撒谎的时候,就会这样……”魏瑶说道,“我爹撒谎说没喝酒的时候,总会忍不住做这个动作……”
“……”被你看穿了。
萧铎难得能见岁九思被制服,对魏瑶的话也觉得颇有些稀奇,“博尔术此人戒心很高,想要取信他不容易。”
“任何一种情感,都很容易被消耗。一旦解除戒心,他就会变得更加信任。”魏瑶道,“我们现在知道他的谎言,只要设计好说词,就能一点点消除他的戒心。”
“戒心可以消除,抛出诱饵即可,但只是机关图,恐怕难以把他引入陵墓……”岁九思道。
“我有……”宋明霞从房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