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羡时立即阖上公文包,放回原处,回头斥责女儿:"胡说八道!这是你爸的。薛文华一个开车的小司机,哪来......"
后面的话,让她生生吞下肚:哪来这么多钱?
她心想:"真是薛文华的吗?他哪有这么多钱?怎么会放在这里?"
接着想起,昨天丈夫跟她提过:"文华准备辞职,全家搬回台北,做个小生意......"
那......这些钱,真的是薛文华的?
不是我家的?
如果是我的,那该多好?
想到这笔钱,即将流落到别人手上,内心痛苦难当。
眼见女儿走上前,她立即关上车门。
孙沁菲说:"妈,这是薛叔叔的包。我昨天有看到薛叔叔拿过。"
毛羡时怒视女儿:"你给我安静点!不知道的事情别乱说!"
孙沁菲确定自己没有弄错,母亲不问青红皂白,就推翻自己的话,急着跺脚:"是真的!我昨天看得清清楚楚......“
正说话间,里长在门口高喊:"孙太太。"
毛羡时一心要女儿远离这部车,赶紧给她指派工作:"把爸爸的钥匙拿进去挂好。快去!"
见女儿乖乖拿了钥匙进屋里,她才放心的来到门口:"里长伯,什么事?"
里长伯伸长脖子,望了望孙家庭院:
"看起来还好。你们这里,是潮水倒灌进来的时候有淹到。潮水退了,就跟着退了,看起来还不严重。我们那里喔,一个惨字,还不足以形容......"
眼见里长伯,又要开始长篇大论,毛羡时此时有个大问题,亟待思考如何处理,实在没有耐心听他说话,又怕他说个没完,于是不客气的打断:
"里长伯,我们这边没事。你可以去看别家。"
"没事就好。早上从各地送来很多急救物资。我是来问你,要不要来拿一些回去用?象是吃的,还有日常用品......"
毛羡时感觉,自己心脏跳得好快,正看见女儿走出门来。
她尚未想好,该如何处理公文包里那笔巨款,心想:"不能让沁菲来动这个包。"
她喊了女儿:"沁菲,跟妈妈一起去,拿一些吃的回来。今天阿珠也没来。没人煮饭,我们吃什么?走!"上前拉着女儿的手,问里长伯:"你说的急救物资在哪?"
里长伯很热心,遥指前方:"就在那边,有好多临时搭建的帐篷。其中有个,外面挂了旗子的,有没有看到?"
于是,毛羡时拉着女儿,陪她去抱了两箱物资回来。
一路上,仍想着公文包的事。
她心想:"薛家只剩下招弟,才十二岁的孩子,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这笔钱,或许......“
另一个念头立即升起:
"谁叫她倒楣,是她天生命不好。不然为什么钱不放在家里?就算放家里,也早被河水冲走了。说到底,这笔钱,原本就跟她薛家无缘。是招弟福薄,承受不起这笔钱。这孩子,注定就是穷酸命。"
她再度想起女儿说的:[这是薛叔叔的包]。
于是,在心中自问自答:
"这是薛文华的!"
"谁说的?"
"沁菲说她看过。"
"为什么不是我的?"
"因为这是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