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男子故意卖了个关子,抬手空喝了口见底的茶水。
便马上有人拿着手里的茶壶给男子添满,急切的问说“偷女人财物那能怎么着啊?”
男子嘿嘿一笑,如实说来“让人可笑的是那贼人家中不仅有女子随身金银玉软,还有女子内穿衣物,寻出了有数十件,也不知谁家府上的女子出门后进了胡同,完事走的急切连内衣物都忘了穿走。”
围聚的人中轰然而笑,“原来这官家女子也不守妇道,这哪是贼人,分明是偷人的贼汉子。”
“不知是哪家老爷的府上松柏常绿,倒也是好景色。”
男子哗众取宠,又喃喃道“什么官家女子,兴许是你们当中的谁家婆娘,还不赶紧回家盯仔细喽?”
又是一阵唏嘘,安于凉茶酒坊内好不热闹,阿离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市井就该有市井的模样,他们最喜爱的话题莫过于谁家汉子在外招惹是非,回家被悍妇训斥,又或者是谁家的女人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成天里就等着这些打趣时间。
而那些二层楼上的墨客们,讨论的话题就颇有深意了,论诗论字论景论风月,风月说的就是北城风月楼。
儒雅的客卿间往往会因一些自己的意见不同,而争个头破血流,难分伯仲。
男子说完了一件趣事,又正襟危坐起来,朝周围人吆喝道“诸位,诸位,说了这俗事一件,还有更耐人寻味的,是前几天发生,那南城一位官老爷被人杀死在了家里。”
话一说出,外圈聚着的人就又围上来了几人。
在这些北城人和西城人眼中,南城的话题一直都是引人瞩目的,南城达官显贵的故事似乎更能激起这些穷人心里的某一处位置,未免不是一种仇富和看笑话的怪异心理。
但好像大半年前的清远将军府案,在北城和西城里没有引起太多波澜,原因难说,路人皆知的事情都闭口不谈,大概是恐慌于太宗皇帝的龙威浩荡。
“你说的可是兵部曹司徒?”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在人群里问道。
“不错,正是曹司徒,这乃是一等一的大事,你是怎么知道的?”男子怀疑的问向了人群中的老人。
那老者面色污渍,衣服上的衣物破烂不堪,隐约里还有着一股葱花香菜的味道,准是吃了街上蔡大妈的葱花油饼而来,他本就是个孤寡老汉,邋遢惯了,还喜欢四处闲逛,也就是人们没有那么多讲究,大家都是北城人,互不嫌弃,老人虽说阿渣了些,可也是茶酒坊的常客。
老者拨了拨眼前的乱发,从当中走到了桌前,眯眼笑着说道:“那天官差收尸的时候,老朽正巧在曹司徒家门口,啧啧,曹司徒死的那叫一个惨呐。”老者摇头说着。
接着那男子就给老者让出了中间座椅的位置,风水轮流转,市井巷深,从不缺乏举说奇事之人,他们的眼睛有时要比毒蛇还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