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杂戏班也都是习武之人为了生存所讨口饭吃,他们仍然我行我素,对宣朝的抑武政策表示着强烈不满,在最热闹的北城杂戏表演,告诉汴京城武才能有功,天下山河,不是靠着修习文书而得来的,算的上是可谓是用尽了手段,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但是画风突变的是杂戏班的表演时间一长,反而喧宾夺主,多数人记住的是一个个让人眼花缭乱的杂术,以及那杂戏中高难度动作的得欢呼喝彩,不免镇呼叫绝。
本着反抗重文轻武的愤怒示演,在人们的接纳和捧场中失去了原有的本心,形成了一种自己独特文化,杂戏,便是从此映入了人心中,无人还会再想习武的重要性,时局溃荡,曾经的武力治天下不再被人们所信奉。
高跷翻跟斗唤起了人群中高潮,阿离远远的看着高跷上的那人在空中跃起数丈高度,三百六十度的在空中翻转了一圈,然后又准确将高跷踩稳站在原地,,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看着惊心动魄。
阿离并不觉得有多难,修行者进入渐微来说,控制身体是其最基本的操作,看似花里胡哨的表演,不过是修行者眼中的小儿科罢了,但表演者都是普通人,身上并没有修行的元气波动,谁人知道为了这一个动作他们付出了多少血汗。
围观的人群投钱掷赏,这是对表演者的认可,满地的铜钱和银两飞向了舞台中间,表演之人面露喜色,曾几何时,一名习武的武者也得靠众人的脸色来混饭吃了,世道不公,人心不公啊。
阿离的口袋里无钱打赏,若是可以的话,他倒是想把自己最爱吃的薄荷糕留上两块,送与表演之人以表心意,不过现在的他就是连口薄荷糕渣都没有剩下,更何况人家也不会稀罕这样的东西。
沿着太长街继续向前走,街边上是一条横穿汴京城的汴河,河上有连同左右的木桥,还有一些泛舟的船只,汴河两岸皆是集市,人流量非常之大,每天有数以万计的本地或外地人买卖采购。
这便是京城的气息,太长街上的气息,必须承认的是,太祖健朝励治二十余年,其效果非常可观,因太祖年号建隆,御史们称为建隆兴盛,太宗国号太兴,寓意为太平兴隆之延续。
阿离顺着集市,观察着买卖者间的口水斗争,将生活哲学展现的淋漓尽致,其实修行又何尝不是一件睚眦必报的事情,不放过任何一点,才能体会所有细节。
在太长街的尽头处,就是城中心那座最为碍眼又必须存在的道阁,天井出现在地面上,非常难以解释的,它可以吞噬进入的一切,井中得变化比浩瀚星空更加复杂,以至于井道阁中会有预言征兆。
传闻天井中孕育着黑暗力量,天井的口径不断扩大在预示着黑暗的强大,井道阁在太宗登极时预言真正天下之主,会是一位持有黑暗之人。
再看看建国宣朝的太祖皇帝,以及太宗皇帝,人们便会呵呵一笑,近百年来,井道阁也并没有让人失望,它预测出的每一件事都没有发生。
阿离今日才过午时便回来了,胡乱吃扒些东西,心情也算不错,借着午后清闲的时光,阿离在房间内呼唤起了自己的元气,他本有着上好修行资质,这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九岁上岚苍山,十四岁就已破了知微,进了入微境界,别人要用十年完成的事情,他只用了短短五年。
要不是经历变故,他的路程将会是一片似锦。
少年在自身元气中寻找着那一点参破之道,恐怕连他自己都数不清有多少次了,从将军府的事情后,他的修行之路就如淤泥堵塞般,难通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