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越来越冷了,一股西伯利亚的冷空气直接南下,十二月的杭城竟下了雪。
南方下雪毕竟少见,虽然阴冷,但大家都是能外出就外出,就为了看几片稀少的雪。
餐厅的预约也爆满了,贺朝露一整天都忙得不可开交。
她都还没做好过冬准备,就这样直愣愣地过冬了。
她一直遵循断舍离的原则,虽然有存款,但是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支撑多久,因此为了省钱,能不买的东西就不买,到了万不得已再买,所以都没买过冬的棉被和大衣。
可这两天下雪,实在是太忙了,领班吴姐带头,大家都忙到晚上十二点,收拾收拾差不多就一点了。
虽然很累,但是加班费是真的香啊,她实在是舍不得加班费,想着还是忍一忍,而且餐馆包饭,她还能免费吃一顿饭。
这两天,她没空去买生活用品,到家也是倒头就睡,只好拿些衣服盖住被子取暖。
终于熬到了下班,她只穿了一件秋天的呢大衣,里面多穿了两件毛衣,踏着冷风,搓着手往回家路上走,路过那家二手衣服店,店已经关门了,透过橱窗看到一件很好看的白色羽绒服,她在那里站了一分钟,想着等下次发工资一定买回家。
这一分钟手也冻僵脚也冻僵了,南方的阴冷是直直地渗入骨髓的,真冷啊,贺朝露想。
回到出租屋,水管被冻住了。
她早上为了多睡会儿,出门急,忘记在水桶里放水,放在家里,如今竟然连喝的水都没有了。
她又穿上衣服,跑去外面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两瓶水,揣在大衣里回到出租屋。
放下两瓶水的一瞬间,她觉得有些落寞,有些难受,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水放在书桌上,书桌对着窗户,老式窗户的缝隙不断有冷风灌进来,她已经拿纸巾堵住缝隙了,却还是不行。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佛雕的工具也没带,她如今的工作也没有让她雕刻佛雕的时间。
这样低落的心情持续了好几天,直到最忙的圣诞过后,她决定向领班请两天假,回周县。
她本来很忐忑,以为领班会不同意。
没想到吴姐爽快地答应了,她笑着对她说:“小姑娘,没想到你是周县人,我祖籍也是周县的,这么近奥,是要经常回去的,你别担心,我给你放五天假吧。前段时间,你那么辛苦,正好休息休息,也好回来好好干活。”
她转悲为喜,开心道:“吴姐,谢谢你。”
虽然吴姐给了她五天假,她也不打算回去很久。
只是因为外公和母亲的忌日要到了,按照家乡的风俗是要回去祭奠的。
她也觉得自从逃出来已经过了快半年了,蒋明镜即便要找也已经都找过一遍了,风险应当已经很低了。
她在周县只待两天的话,应该没关系。
而且或许是她高估了她在蒋明镜心中地重要性,他是喜欢她,但是像他这样地位的人,风花雪月不过是平常之事,多少女人趋之若鹜,这半年过去,他哪怕生气,恐怕也只把这件事当做过去的一段风流韵事,兴许早就把她忘了。
去周县前,她给松音和师哥打了电话,两人这半年都没有被蒋明镜打扰,她也就更加放心了些。
她想好如果这次回去安好,就拜托松音把学籍转到南方来,她可以继续在南方完成学业,毕业了在这里找一份工作,还能兼职雕刻佛雕,慢慢地日子会好起来的。
她买了高铁票回去,这次只买了一张,从杭城到周县已经开通了高铁,半小时就到了。
下了高铁,她又坐了半小时车才到家。
家里还是老样子,只是房顶有明显的修补痕迹,她看着愣了两秒,才想起来年中同蒋明镜来时,他答应过两人走后,找人修补。
现在看着这些,很不是滋味。
第一天,她还是照常买了需要祭奠的香、蜡烛和纸钱等,下午便去墓地祭奠。
周县和杭城一样阴冷,好在她终于买了羽绒服,暖和了很多。
她又在外公和母亲的墓前撒了谎,说自己过得很好,富饶快乐。
第二天,她收拾出一床旧被子,准备拿去杭城过冬用,正准备买下午的车票到杭城。
却没想到警察找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