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成坐在饭馆里，一口口喝着浓茶，拿着菜单翻了又翻

“你喜欢吃什么？”

“我想吃清蒸鱼”

戴眼镜的男人笑了笑，看了眼被李明成特意摞成小山堆的花生米

“又有什么事啊，非要请客，不给你爷爷留点积蓄啦”

面对男人的打趣，李明成笑着挥手说道：“你好，清蒸鲈鱼，爆炒菌丝，牛肉炒芹菜，再来一份丝瓜猪肝汤和烧南瓜，这两个打包，谢谢”

服务员叼着烟潦草划了几笔，摆摆手走了

莫啸天饶有兴致地看着李明成说道：

“怎么回事啊，李公子还打包回去吃，有问题啊，这两个菜也不合你的口味呀”

李明成呼笑一声，给莫啸天斟满茶水

“没什么问题，换换口味，对了，那个林雅的事情你知道不”

“林雅？”莫啸天耸了耸肩：“整个联邦现在谁不知道了，我们报社也是倒霉，没赶上时机，不然我哪有时间跟你喝茶”

头顶的灯光忽然一闪

“我倒是有点消息，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噢？愿闻详情”

听闻，莫啸天满脸震惊

“李公子，这是真的吗？你可别骗我”

李明成点点头接着说道：“不过你得答应我，这个消息必须在明天早上传播出去，我相信你的能力”

莫啸天没理由怀疑李明成的话，第一是和李明成交往多年，李明成温文儒雅毫无架势，不渝钱权，广行善事，莫啸天自己也是很清楚的

第二，自己是唯一知晓李明成家庭情况的人，自己和他是初中到高中的同学挚友，自己也深知李明成的理想抱负，而且支持着他

和莫啸天告别，李明成回到了家里

这里曾经是爷爷的宅邸，父亲卖掉了它，而今年，自己又将它买了回来

断断续续的记忆涌现，爷爷温柔的臂膀不时在闹钟提醒自己，明天依然有温暖的太阳

“你家是不是重男轻女啊，怎么全家福没有你的奶奶和妈妈”

林雅一边喝着猪肝汤一边好奇地问道，这几天李明成陪自己杀掉了许多人，自己也是心情大好

在她眼中李明成就像是一头老虎，只专注于别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对任何人没有什么感情，自己虽然不理解他，但不知为何，却在这短暂的相处中有了几分认同感

“这是家族的诅咒”

“诅咒？”

李明成阴翳的脸上终于睁开双眼，盯着相片上的父亲说道

“和我李家爱恋交合过的女人，死得很惨”

林雅全当他在胡扯，觉得他是在嫌弃自己，有点失落

“是事实，我没见过我奶奶，但父亲是这么说的，母亲是这么死的，爷爷的闭口不提也说明这就是事实”

“我知道了”

林雅撑着手放下了汤，汤没有明显消失，只是颜色黯淡了几分

“明天，去看看你父亲吧，你徘徊很久了”

“嗯”

李明成捏住自己左手的无名指头，观察着手上的纹路

一条横纹直穿掌心，川字的前两笔在下，第三笔在上

早晨

林雅父亲的事迹被曝光在了《花阳报》上

弃养，售卖

四个字已经足以激起群众的愤怒，所有媒体争先恐后赶到林雅父亲家里时，他已经消失不见了

畏罪潜逃

林雅父亲的消失在所有人眼里，已经坐实了他杀人的罪行

“难不成真是那老东西杀的？前几天审问他也不像啊”

“呵呵，这种渣滓就应该关上灯打一顿，砍了他都不解气”

李家宅邸

林父在椅子上，没有过多表情

“你为什么要把林雅买去做娼”

“因为没钱，本来就活不下去，她还是个女子，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家一样宽敞吗？”

李明成若有所思地想了想：“你没有一丝悔悟么”

林父笑笑：“你就是那个凶手吧，你杀了我吧，我该死，他们该死，你也该死！”

“我为什么该死？”

“因为你杀人，他们可不会亲手杀人沾血！”

“那林雅该死么？她最后被追到湖边的时候她有选择么？”

李明成一把摔碎了命魂灯，墨色的怨念从碎片当中迸发，凝聚成一个鬼影

“林……林雅！”

林父惊恐地看着空中飘着的身影，手逐渐捂成拳头

林父缓缓站起身，一拐拐朝着屋外走去

“对了，这个拿着”

这是李明成模仿林父字迹写的忏悔书，可能有点不像，但是足够笔画足够惊恐扭曲

目送着林雅离去，李明成终于不堪重负，跌倒在地上颤抖喘息起来

剧烈的咳嗦让他喘不过气，那命魂灯是由自己瞳力凝聚，算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长时间让鬼怪养居，阴气甚隗，现在只感觉眼力迷散，寒冷虚弱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啊啊啊！”

看不清东西了，这就是濒死的感觉么……我要死在这里了么……爷爷

“曾经不敢直视的我，想要避开所有人的眼神，怎么，现在也是同样的结果”

“怎么搞的，重瞳这让你用的，还没学会爱自己吗？”

青衣男人缓缓靠近，轻轻将李明成抱了起来

“跟爷爷走吧，你身子骨弱，奈不住王的本识”

窗台微风吹拂，纱帘洋洋洒洒不易举，尤看梦眼迷离处，好亮一个大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