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汀晚没说话,任由着他抱着自己。
等谢循舟替她吹干头发之后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用湿纸巾轻轻地擦去了她脸上的泪痕后,谢循舟才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床上。
谢循舟站在一旁看着谢汀晚裹在被子里的小小的身影,揉了揉眉心,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直到明媚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男人才起身从卧室里面走了出去。
……
谢汀晚这一觉睡到了下午。
她脑子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看着窗外的夕阳,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卧室的门被打开,谢循舟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谢汀晚醒了,走到她面前摸了摸她的额头,脸上紧绷的神情终于松动了几分。
“你中午的时候发烧了。”
听到这话,谢汀晚没什么情绪地哦了一声。
昨天晚上短暂的争吵似乎对他们都没有造成影响,谢循舟低下头吻了吻她的脸,“饿了吗?”
“有一点。”她胃里昨天就吐干净了。
谢循舟扶了扶她的头发,温柔地笑了笑,“去客厅坐会?我给你做点吃的?”
谢汀晚应了一声好。
她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踩在地毯上还有种不太真实的错觉,随口问了句,“我要的东西呢?”
“在客厅。”
谢循舟今天早上就已经把东西都从霆京那拿了过来。
闻言,谢汀晚朝着客厅走了过去。
茶几上,几个药瓶和香水摆在那。
药瓶和从年瀚那找到的药瓶一模一样。
谢汀晚坐在沙发上,就已经似有若无的闻到了淡淡的香味。
她蹙眉想要把香水给拿远一些,但是大脑却下意识地不允许她做出这样的举动。
谢汀晚贴紧了沙发,觉得这东西有些邪门。
直到谢循舟走过来的时候,她才问,“你确定是这些东西?余珩给我吃的是药丸。”
谢循舟把手里的外套披在谢汀晚的肩上,“药丸是他找人做的。”
“效果会不一样吗?”
“不会有药剂强烈。”
谢汀晚呵了声,想到昨天余珩所谓不会伤害她的言论,觉得讽刺好笑。
她是不是还得谢谢他?
揉了揉太阳穴,谢汀晚厌烦地开口,“把这些东西拿远一点。”
“好。”谢循舟把东西都放到了展示架的隔间里。
看着他进了厨房,谢汀晚才把手机摸了出来,给周添打去了电话,“还没找到?”
算起来,周添送司烁去司家已经五天了。
周添彼时正好从司泽贺的书房里小心翼翼地退出来,他朝着司烁房间走。
“箱子找到了,里面的东西没了。”
“你尽早从静海离开吧。”
“好。”周添说着,敲了敲司烁的房门,在电话被挂断之前又补充了一句,“箱子里面香味很重。”
谢汀晚沉默两秒。
“明天,你跟着我一起去英国。”
“好。”
……
等吃过了晚饭,谢汀晚就和谢循舟提到了去英国的事情。
“我们明天去英国,把余珩给带上。”
“嗯?”谢循舟看着她。
她喝了点水润嗓子,“我要看到那些药的作用。”
明白过来了谢汀晚的意思,谢循舟沉默了一瞬,说,“他明天去不了。”
闻言,谢汀晚的眉头皱了起来,“我昨天不是说了让你给人留一口气吗?”
“所以他还在医院抢救。”谢循舟叹了一口气,“抱歉,昨天没忍住。”
余珩昨天大概是抱了求死的心态,被打到满脸是血的时候嘴里还在说着挑衅的话。
如果不是谢汀晚昨天的话,余珩的尸体这会大概都已经冷了。
谢汀晚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点了一根烟走到窗边抽。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下雨,她听着雨声,心出奇般地静了下来。
谢循舟站在她的身后,垂眸看着女人从发丝间露出来的纤细脖颈,低下头在她的后颈骨上吻了吻,“等他从抢救室出来,我就让人把他送到梅里去,嗯?”
谢汀晚点了点头,吐出一口烟后缓缓问他,“你觉得我变成这样,和那些药的关系很大吗?”
谢循舟没有立刻说话,似乎是在考虑要怎么回答。
感受着他短暂的沉寂,谢汀晚笑了声,“其实也不全是吧?它确实让我好受了点。”
比起从前那副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状态,她现在已经算得上是好了。
“对了,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话落,雷声震耳欲聋。
谢循舟隐约意识到她指的是哪件事情,“汀晚,如果你不愿意说,我就不会问。”
她是如何在英国发展的势力、她的炸药、她的身手……在他缺失的这四年发生了太多事情改变了谢汀晚。
但只要她还是谢汀晚就够了。
听着谢循舟的话,谢汀晚笑了声,灯光下她的神色还是近乎无情的冷漠。
“我杀的第一个人,不是年瀚。”
她的嗓音几乎低微不可闻。
谢循舟抱着她,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仿佛是担心怀中的人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不见。
“四年前,年玉茹葬礼的前一天,有人绑架了我。”
那是一段实在不太好的过往。
谢循晚已经许久都没有回忆过了。
只是这两天她总是梦到杀死年瀚的那一晚,梦中,年瀚的脸却变来变去。
谢汀晚听着男人胸腔里传来的心跳声,笑容散漫起来,“你应该也查到了这件事情?那你好不好奇发生了什么?”
谢汀晚说话的语气像是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但是谢循舟能明显的感觉到她的手又开始在颤抖了,“汀晚,如果你不愿意说……”
“我愿意说。”谢汀晚笑了声,“有的时候人不逼自己一把,是真的不会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
就比如在发生那件事情之前,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血溅在脸上的时候,她首先感觉到的不是恐惧。
而是——
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