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香水,谢汀晚更怀疑那是一种药,只是她暂时还没有找到证据。
余珩听到她的话,把烟丢进了烟灰缸里,想要起身,随后又想起来自己的腿已经废了,只剩下一个惨淡的笑容。
“不是香水。”
“只是一种抑制你情绪的药物而已。”
余珩的话彻底的证实了谢汀晚的猜测。
谢汀晚站在原地许久。
她想到了那个从年瀚身上搜出来但是却还无法得知作用的药。
她看着余珩,深吸了一口气,“余珩,你别告诉我,那些东西都是年瀚给你的。”
四年前谢循舟的离开和那场绑架对谢汀晚造成的影响太大,心理医生的疏导和开的药于她而言根本没有作用,她甚至被折磨到无法控制的伤害自己了。
余珩就是在这个时候,救下了割腕的谢汀晚。
谢汀晚被抢救回来后,余珩给了她一种药。
他说这种特效药是他托国外的朋友寄回来的,谢汀晚服用过后精神和情绪都稳定了不少。
但是余珩告诉她,药的副作用很大,并且有成瘾性,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他不会给她吃。
后来经过了这件事情,她几乎和余珩形影不离了。
谢汀晚的思绪逐渐收回。
她想起来了,余珩身上的香水味就是在那段时间出现的,有他在身边的时候,她几乎很少会再失控。
漫长的沉默中,谢汀晚笑了一声。
“所以,你跟着年瀚一起算计我?”
说话间,她的眸底已经没有任何温度可言了。
“三个月前,年瀚跳海之后被人救了,这件事情和你有关系吗?”
余珩听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谢循舟想要瞒着谢汀晚所有的事情了。
冰山一角一旦被谢汀晚察觉到后,她几乎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敏感和直觉。
余珩的手缓缓握紧,他平静道,“阿晚,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谢汀晚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地笑起来。
所以她对余珩这几年的感情,都是在药物的操控下而产生的依赖而已。
这居然是彻头彻尾的算计和阴谋。
如果谢循舟没有回来,如果她没有发现谢峥的身份……
她原来一直都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圈套之中。
门铃突兀地响了起来。
谢汀晚知道是谁来了,她打开门,看着站在门外的谢循舟,“你准备怎么处理他?”
“他本来就该死在两年前。”
谢汀晚垂着眸,让人无法窥探她的半分情绪,“两年前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年……”
谢循舟只说出了一个字就被谢汀晚打断了,“我知道了。”她现在已经不想听这个名字了。
谢汀晚神色恹恹地把谢循舟推开朝着外面走。
谢循舟下意识地想要拉住她。
察觉到他的举动,谢汀晚冷淡地抬眸看着他,“给他留一口气,我有用。”
说完,她没有逗留的快速离开了。
直到谢汀晚开车消失在谢循舟的视线中后,他才转身走进了客厅。
余珩坐在那,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是等谢循舟走近的时候,才抬了抬头,嗓音讥讽,“恭喜你啊,你倒是得偿所愿了。”
谢循舟面无表情地拽着他的衣领把人摔在了地上,一拳砸在了余珩的脸上。
如果是这种方式的得偿所愿,他宁愿没有。
……
谢汀晚回了御江苑之后给肖芮打了电话,她同意了之前医生提到的人体实验。
余珩也该亲自感受一下那些药的作用。
回到卧室,她窝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
右手又开始不停的颤抖着,谢汀晚有些烦地吐出一口烟,但没有去吃药的打算。
一想到从前她依赖的药居然是年瀚那里拿出来的,谢汀晚就忍不住地犯恶心。
谢循舟回来的时候,刚推开卧室的门就听见了卫生间里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呕吐声。
谢汀晚抱着马桶在吐。
听到了脚步声,她才有些迟钝地转头去看。
谢循舟的衬衣上还带着血,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
花洒开着,谢汀晚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了,她脸上也全是水,痛苦的皱着眉,一时间分不清盈满她眼眶的到底是泪还是水。
谢循舟走过去想要把她抱起来,谢汀晚冷淡地呵斥了一句,“别碰我!”
他果然没有再动,只是沉默地看着她,花洒的热水倾泄而下,同样打湿了谢循舟的衬衣和头发。
谢汀晚又吐了好一会才从地上爬起来。
水让地上有些滑,谢汀晚站起来的时候差点踉跄摔倒,旁边的谢循舟扶了她一把。
“放开。”她的嗓音冷淡得如寒冰。
谢循舟收回了手。
谢汀晚站在镜子前,冷白的灯光照的她的脸色近乎是透明的白。
简单的洗漱过后,她没管湿透的衣服,从镜子里看着谢循舟眸中无处藏匿的痛楚,突然笑了。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那些药的?”
她没有给谢循舟说话的机会,玩味地转过身看着他,“你瞒着我的事情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你是担心我会害怕这些,还是……”她顿了顿,伸出手用力地拽住了谢循舟的衣领,迫使他低下头来,“还是你觉得这个真相会让我变得更疯?”
女人的眼底没有什么光彩,但是笑得却美艳动人,像是某种妖孽,要将人拖进地狱。
“年瀚回到翰城的时候,我才确定这件事情。”
衣服被淋湿的男女距离暧昧,却仿佛下一秒就要不死不休。
“是吗?”谢汀晚摇着头松开手,“把你从余珩家里拿出来的东西全部都给我。”
她没有商量的意思,语气强硬。
“好。”谢循舟答应下来。
对于他这么好说话,谢汀晚多少有些意外,但她已经没多少心思去探究这个人的想法了。
她只是想弄清楚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亲生父母的恶意、谢致的失踪、谢峥的出现、余珩的算计……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在打碎她的认知。
她原本以为年瀚死了之后,她也许会好起来。
事实证明,她就好了那一个晚上。
……
谢汀晚穿着浴袍从浴室走了出来。
头发还在往下低着头,她觉得很累,想要躺在床上就这么睡过去。
脑袋还没沾到枕头的时候,她就被男人抱在了怀里,他轻哄道,“汀晚,我帮你把头发吹干了再睡,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