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捧着谢汀晚的脸,让彼此都能看清楚对方的神色。
“就当是为了不让我英年早逝,嗯?”
谢汀晚安静了许久。
直到她受不了谢循舟炽热的视线,偏头避开后才挤出来一句,“我考虑吧。”
谢循舟笑了声,“好。”
这已经比没有余地的拒绝好太多了。
对于她,他向来有足够的耐心循序渐进。
因为刚醒,医生说谢汀晚现在只能吃一些流食。
谢循舟让家里的佣人做了南瓜粥送过来,坐在她面前,拿着勺子一点点的喂她。
吃了一半,谢汀晚就已经饱了。
谢循舟给她擦了擦嘴,又把碗筷都给收拾了。
躺在病床上,谢汀晚感觉自己这日子过得实在是混吃等死,“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院?”
她那天藏獒弄出来的伤已经差不多好全了。
谢循舟商量道,“明天好不好?”总得让医生再给她做一个全身检查他才能勉强放心。
谢汀晚答应下来。
她和医院这个地方简直是八字不合。
第二天,谢循舟拿到谢汀晚全部合格的身体检查报告后,开着车带她回了御江苑。
坐在副驾驶上,谢汀晚觉得离开医院后周围的空气都好了不少,只是看到肖芮发来的“暂无动静”四个字,淡淡地叹了一口气。
谢循舟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没事。”她关了手机,“司泽贺最近有联系你吗?”
“没有。”
闻言,谢汀晚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
她当然没有让司泽贺安安静静的去考虑她的话。
毕竟人得被压迫,才能有急迫感。
谢汀晚砸了一笔很大的钱,完全是自损八百的方式切断了司氏的好几个大项目。
司氏本就内忧外患,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等压死司氏的最后一根稻草出现的时候,就是鱼儿上钩的时候了。
到了御江苑,进门时,谢汀晚突然又想到另外一回事情,“哥,我的礼物呢?”
谢循舟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去拿。”
谢汀晚坐在客厅等他。
过了一会,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
她转头去看,就见谢循舟拿着一个画框走了下来,她心中有种预感,更多的却是不可置信。
“你……”想说的话有很多,但在看清楚画上的人时,一切的语言都显得多余。
画中,成人礼上,谢汀晚笑容明媚的站在舞会的中心,一袭曳地红裙,背部是全空,腰线收拢着,只交叉着两条同色系的细长带子。
她侧着身子,黑发挽在脑后,美背若隐若现,两侧的蝴蝶骨微微隆起,振翅欲飞。
良久,谢汀晚的视线才从画上移开。
她看着谢循舟,想问他,既然回来了又为什么不去见她。
话要说出口的时候又想起来那天白成谦给她看的视频,他最初在玫洲岛大概过得非常糟糕,能回到翰城,其中又不知道付出了多少的代价。
指尖在画上轻轻地摩挲着,谢汀晚问他,“你打算带我去哪治病?”
“英国。”
谢汀晚笑了声,“英国哪?”
谢循舟坐在她的身侧,伸手将她圈在怀里,“当初你建立梅里,不是为了这个?”
创办梅里的初衷吗。
她只是单纯的需要一个庞大的集团欧洲立足,只有这样,她或许才能找到那个音讯全无的好哥哥。
至于她自己的病,刚开始或许有治疗的念头,但是现在……生死由命而已。
思绪收回,她淡淡问,“要是治不好怎么办?”
谢循舟的手臂收紧了几分,“不会治不好。”
听他承诺保证般的语气,谢汀晚可有可无地笑了声,“世上总会有意外……”
话还未说完,她的唇便被谢循舟吻住。
“我不会让这个意外发生。”和以往不同,这个吻轻得甚至还带着几分虔诚,“汀晚,你会好起来的。”
谢汀晚看着他的双眸,有些看不明白他的情绪。
总觉得此刻的谢循舟似乎不太好。
她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轻声道,“等我把翰城的事情处理完了就走,好不好?”
“好。”
……
谢汀晚所谓的“处理”进行的时候丝毫不拖泥带水。
那一周里面,翰城的老总头上都悬着一把刀,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掉下来血溅当场。
翰城的商业圈再度进行了大洗牌。
就连沈氏都遭受到了牵连。
如今沈氏已经全权由沈北墨接手,他对于这样的波及没太放在心上,只是有些好奇。
“循舟,你们这是打算搞市场垄断?”
谢循舟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笑了声,“不至于。”
只是清除了一些明面上和潜在的威胁而已。
他说着,把带来的合同递给了沈北墨。
沈北墨看了一眼,笑容玩味,“这可是烂摊子。”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干脆利落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余珩出现了还不到一周又消失,现在余氏集团的转让书却出现在了这里。
其中发生了什么也不难猜。
“之后帮我盯着点白成谦。”
“行。”沈北墨答应下来。
但他想起来谢汀晚的处事风格,又觉得谢循舟的考虑有些多余,“你和他不对付,汀晚不会再用他吧?”
谢循舟笑了声,“也许吧。”
与此同时,明亭集团董事长办公室内,白成谦看着手边的辞退通知单,有些不太高兴的啧了声。
“谢小姐,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面,我可是任劳任怨的帮你处理明亭的大小事务,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
他靠在桌边,面容俊美的男人视线温情又轻挑。
谢汀晚抬眸看了他一眼,“你就是用这副孔雀开屏的样子在我的公司勾搭女员工的?”
白成谦笑得很无辜,“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从谢小姐的嘴里说得好像我成了坏人?”
他的手搭在桌上,眼眸中笑意更浓,“原来谢小姐是因为我的私生活要开除我?”
“不如你给我一个你留下来的理由?”
“很多啊。”
白成谦低低的笑了一声,“你最近这么迅速的打压那些集团,是因为你要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