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抖动着双唇终是开了口:“哥哥,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兄妹二人都需要……都需要好好收拾心情,恢复好体能。”
一切都必须从长计议。
我们不再是从前的将军府公子和小姐了,我们的任性再没有至亲兜底,一丝一毫的失误都可能让我们丢了自己的性命。
没有命,何谈复仇?
就算不看那么远,单是眼前的两个子侄,一旦我们有失,他们孤苦无依,也难在世间生存。
若是他们不保,亲人们在九泉之下如何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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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候好好考虑一下,子言能从他父王那里借来多少兵马,可以让我兄妹二人杀回河洛?
师尊如果躲过了追杀,不是应该很快就会回到锦官城吗?
雷子为什么还没回来,他可是也遇到了不测?
一念至此,趟过悲伤的长河,我的心跳了出来,挂到了嗓子眼,堵得人喘不过气来。
等在这里,岂不是误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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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务之急是前往玉门关,出关接应师父和雷子。
就算子言能借来南国的兵马,一时三刻也不能说走就走。
二哥需要时间恢复,只有我稍熟悉玉门关,以我的身份,玉门关的守将应该会听从我调遣。
最重要的,我若是无所事事地待在锦官城里,只怕是要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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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二哥,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没等我把话说完,他急得跳了起来:“我不同意。要去,也是我去。”
“你去,南国的守城之将可会听你调遣?”时间紧急,不容耽搁,我也没有心情细细推敲。
话虽难听,却在理上。
眼下,哪里还有更好的安排?
不等二哥再说出新的反对理由,我回屋更衣,收拾妥当,我对二哥好言相劝:“哥哥,你等着子言回来,点了兵马即刻赶往玉门关,我一旦接到师父和雷子,就在玉门关等你们。”
刻不容缓,带了世子府内五十名侍卫,说走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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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人马昼夜不息直扑玉门关。
不走大道,专挑捷径。
饿了,啃干粮;累了,忍着。
直到第一匹马倒下,紧接着是第二匹马倒下。
看着我怔怔地望着倒下的马匹,和正喘着粗气的坐骑,有侍卫怯生生地走过来,犹豫了半晌,鼓起勇气提醒道:“世子妃……马儿……马儿必须进食休息。”
岂止是马儿需要进食休息。
我看了看他们疲惫不堪,勉力支撑的神情,低了头,不再反对。
吩咐就近找个干燥的地方休息三个时辰,顺带找些热食,缓解一身的疲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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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们并不知道,如此心急火燎地赶往玉门关所为何故。
在世子府的四年里,我清晰地看到这些侍卫以子言为傲。
不仅仅因为子言是南国未来的储君、博学多才、宽厚仁义,而是他们知道,子言将带给南国的改变。
就连侍卫都清楚地意识到,这位未来的储君对南国的至关重要。
敬重发自内心,所以,他有什么决定,从无属下质疑和后退。
自认识子言以来,我就目睹和见证了他们对他的忠诚,他们也将这份忠诚同样馈赠予我。
想到这,禁不住唏嘘,没想到自己在南国多年,倒是这些侍卫们令我觉得可亲可信。
两个时辰之后,又是疯狂地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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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我左思右想。
幽泽和河洛的联手,仅仅只是两位皇子都需要借助外力上位?
恰恰是两位因我而结怨的皇子,他们在联手之际,将我寒家置于死地,难道其中,没有对我的仇恨?
若有,便是我害死了至亲!
巨大的悲痛从心底往外喷涌,又从四面八方回头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