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老鹰山。
老鹰山就是北疆高山的分水岭,在它以北,山林平缓。
在它以南,就是崇山峻岭。
此刻,一名赵姓的老头,有点半边瘫了,有个耳朵听不见,耳背。
他在山堡上,望着远方蜿蜒的人群,颤颤巍巍,流着哈喇子的问道。
“老……老婆子,孩子这……这是去干啥呢?”
“去干啥?去给你找婆娘,让老身死去。”
久病无孝子,老头的婆娘怨气很浓,刚好这会难受,没给老头好脸色看。
老头没听实在,笑呵呵的道,“去给三儿找媳妇好啊,好啊。”
“就是这找媳妇,也不用怎么……这么多人呢!抢……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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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邑郡。
清水河汇入黄河的三角口。
这里土地肥沃,武川镇在此有一个关隘。
此地乃是草原走西线南下,楚人的第一个城塞,过了此处,杀人偿命,犯律者死。
高坡之上,水流澹澹,有一骑将,傲立于此。
北风呼啸,带起她的披肩随风飘扬。
她白甲白马白长枪。
一身雕风玄甲,泛着独有的寒光,宛如天兵天将。
三羽头盔之下,一个精致的雕花面甲。
一朵雪花,从天而降,飘到她的手中。
她怔怔的望了良久,直到雪花融化。
有个猥琐的人说过,对着出征第一片手心雪花许愿,就会实现。
坡上女将,心中默默念了良久。
下一刻,她气血之力迸发,一股肉眼可见的威压,带起狂暴的劲风。
精铁亮银长枪被她高高举起。
一声娇喝,响彻雪原。
“丁家骑兵,随本将出征!”
随着女将军的一声军令,坡下的雪地里,响起了奔腾的马蹄声。
超过千人的骑兵,两骑一队,沿着长路,缓缓前进。
白甲女将,横枪踏马,奔腾而下,雪泥飞溅。
西域宝马体型高大,四肢强健,飞驰如风。
女将气势非凡,威风凛凛。
在她拉缰绳的手腕上,护臂之内,有一枚金色的手镯,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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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咚!”
“咚!”
……
战鼓如雷,雄兵如火。
武川镇内城,昔日对抗木勤思力的点将台上。
一红一黑,两名身穿宽戎衣的绝美孕妇,娇眉中带着狠厉的凶光。
李娘子立于将台,高举长枪,郎朗而言。
“武川镇,以武立命,雄踞山川。”
“咱们这次,就要和北奴分个高下……”
……
下方校场,山呼海啸,娇喝声震天。
一千二百名娘子军兵卒,身覆甲胄,长矛如霜,傲然挺立,宛如阡陌。
她们是女卒正兵,从破阿骨部拿起长矛,一路冲锋,战损比一直是建安军最低的。
因为她们的军阵不能破,一破几乎全军覆没,女卒的单兵能力,是很弱的。
在他们的后方,梁大眼目光炯炯,手中挥舞短剑,高声咆哮。
如果说攻打定襄,别人是破釜沉舟,哀兵必胜。
那梁大眼,却是盼望久矣,心中豪情万丈。
攻城了?!
我神机营终于等到攻城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一刻,身后三千多个歪瓜裂枣,似乎都显的骁勇了。
那一排排等待武装的重型弓弩,还有那已经在外城排放的抛石机配件,梁大眼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呼啸声。
内城中,一层的铁器作坊里,噼噼啪啪的打铁声此起彼伏。
铁坨子撩着腿,在门口的土台之上,笑着抽焊烟。
某一刻,一道雄壮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手里是一块绝好的护心镜,
他满头汗水,支支吾吾的说。
“师……师父,咱们这样,是不是过分了?”
闻言,铁坨子眼眸一冷,怔怔的望着这个胖子徒弟,
他真的很震惊,这货脑子是什么时候坏的。
“咱们铁器作坊的人,连好甲都不穿?北狄可汗还以为咱穿不起呢?”
“多影响天下第一,铸甲大圣焦仁的名头?”
“去,去,忙活去,老子告你,这是时间紧,否则,咱还要上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