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燃着熏香,灰白烟雾袅袅上升,浸着淡淡的幽香,缭绕不绝。
床上的人儿怨愤地抱着被子,往里缩了缩,咬紧唇瓣轻哼。
本想答会气一气他,但又怕答完他不愿意戒药了。
那么今晚的罪岂不是白受了?
索性,她转头回来看他,发现他脸色煞白,尽失血色,像是想到什么极其不堪的过往,眸色晦暗无光。
她刚想说些什么。
只见祝怀砚神情痛苦地后退两步,英俊的面孔苍白得跟纸一般,匆忙披上外套起身准备出门。
临到门口,他回头看她,艰难地扯动唇角。
“我还有事。”
“你……早点休息。”
沈清沅心觉不对劲,大半夜能有什么事?
下意识起身披上厚外套,换好衣服,追着他出门,电梯门已经合上,终究慢了一步。
等她追到地下停车场,祝怀砚早已启动车子,扬长远去,留下一地硝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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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驾车驶离的祝怀砚,临近病发,并未走远,只是把车停在小区附近的停车区。
他脸色十分难看,紧抿唇瓣,痛苦不堪地伏在方向盘上。
药物的作用下,逼迫他不得不再去回想过往发生的一切,思虑过深,竟产生了幻觉。
他竟然……看到了那个死去已久的女人,用着深恶痛绝的眼神冷睨他,仿佛在嘲讽,讥笑他的排斥。
逼他不得不直视过往的影子,仿佛梦魇一般,充满恶意地警告他。
只要他不乖巧,不吃药。
那么他将永远失去沈清沅,就跟从未得到过的亲情一般。
他渴望过,向往过,却从未得到过。
可沈清沅不同,差一点就能得到她的心了。
明明就差一点。
他并不想放弃。
千万复杂思绪在心中交错,逼得他全身血液,细胞都在兴奋,全身都在颤抖着,急于找出什么来发泄心中的痴狂。
索性,他开车门下车,拉开后备箱找工具,上回追沈清沅用的钢制棍棒。
深夜漫长,落雪纷纷扬扬,犹如纷飞的鹅毛一般,大片大片倾洒到他单薄的身躯,衣角被冷风吹得翻飞。
肩上沾染着银白的雪粒,不一会儿镶嵌在他的发丝,乌黑的羽睫。
指节被冻得泛红,执着棍棒一下一下敲在车窗的玻璃上,玻璃四分五裂,结出层层白色的裂纹,玻璃碎渣飞溅,支零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