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天空却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雾。这是下雨的前兆。
袁琦翻身坐起,望着左边空荡的病床若有所思:昨天夜里的那个年轻男人为何在留下一句话之后,便再无踪迹。
但她能笃定的是,世界未知的一面是真实存在的,并且知道的人数恐怕不在少数。
病房的门被一根拐杖重重推开,拐杖的主人正是江时若。
她留有一头高层次的黑发,因长时间未打理而有些油光。细长的眼角微微上翘,透出一股清冷与神秘,高挺的鼻梁像是用工具精准刻画,高拐角的下颚线条使得正脸又窄又小,哦,还有若隐若现的眉毛。而最令江时若自傲的便是那一米七七的高度。
江时若拄起拐杖朝着袁琦这边走来,一瘸一拐的样子很不熟练。
“果然是醒了,我帮你叫了医生。”江时若说,“顺道帮你带了份早餐,知道你饿得慌,给你加了两个白煮蛋。”
袁琦接过早餐。“谢谢。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昨天夜里疼得厉害,基本没睡。”江时若拄着拐杖来到床前,面向袁琦:“本来想着和你一起上个厕所,结果你把我的鞋穿走了。谁知你去了这么久,等你回来我都睡着了。”
“难怪不合脚。”袁琦发出苦笑,随后担忧地看向江时若打满石膏的左腿:“疼吗?”
“现在不疼。”江时若叹出一口气,“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感慨活着真好。”
袁琦咬一口水煮蛋。“是吧,人就是这么矛盾。每天做牛做马,总想一走了之。可真当要舍弃最珍视的东西时,却又变得不舍。”
“是啊。对了,你怎么样,遇难人之中就你的情况最严重...昏迷了一天一夜,真是吓死人了。”江时若面部表情略显紧张。
袁琦听后先是转动左臂,然后是右臂。“放心吧,我现在感觉特别好。”
“别逞强,最好做个全面检查。啊,正好,医生来了。”
江时若刚说完就能听见病房的门发出吱啦的声响。
中年女医生推门而入。她先是为袁琦简易地做一下全身检查,除去额头处的伤口,袁琦只能谎称还有点疼。毕竟谁会相信一夜之间伤口竟神奇的愈合了。
随后,女医生为彻底消除隐患,她给袁琦开了一份用于全身检查的诊疗单后便离开了病房。
袁琦问江时若拿回了暂时保管的手机。她想在做检查之前,使用手机上的软件识别一下兜里的项链究竟是什么。至少要确定此物出自哪一个时代。
连上充电线,等待两三分钟才能开启手机。显示屏幕亮起后,页面弹出二十多个未接来电与十几个短信着实吓了她一跳。袁琦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关心她。
可点开消息后,二十多个未接来电有两个是父母的,其余的都是同一个陌生号码;而短信的内容同样在传递一个信息——驿站存放快递的时间快要过期了。
袁琦不免有些失落与难堪,她只能以大家都不知晓情况来慰藉自己受伤的心灵。
正当她犹豫到底要不要给这个陌生号码回去电话时,对方却是抢先一步。
“哎!手机不要可以扔了哈。电话不接,家里没人,你还想怎么样!”对方厉声咆哮道。
对方的语气像是许久未见的熟人,可声音却显得陌生。“出了点意外,现在刚从医院醒来。”袁琦深感抱歉地回复,“请问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