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章 推论(1 / 2)以名命物首页

明晃的月亮摇上窗台,为医院病房里的地面镀上一层透亮的银。袁琦迎着月光睁开眼,起身半卧于病床上。她认为那是一个很有趣的梦。

她朝着房门的方向望去:病房里有三张床位,第一张床位由于相距太远,以及蓝色的床帘遮挡的缘故,袁琦不能看清床上的人是谁;第二张的病床上躺着的人就好辨别得多,是她同专业同导师的学姐——江时若。而这里的布局与江时若受伤的部位竟和先前梦里的毫无差别。

通常来说,人在做梦后越是努力去回忆梦里发生过的情景,内容越是模糊。

可对她来说,梦里的内容却是异常清晰:袁琦为未知生命体赋予名字之后,海底毫无征兆的卷起一道猛烈的风波;随着能量风暴涌入她的胸口,袁琦即刻停止了下沉,身体也像先前魂灵那样不受外界干扰,悬浮于水中。得到魂灵的指示,做出闭眼的动作,然后,再度睁眼,眼前的画面便出现在医院的病房里。

而脑中留存的记忆明确告诉她确实是考古队伍的遇难者,但想要弄清之后发生何事,就必然会吵醒房间里的人;而现在是凌晨两点十五分,这么做有失礼仪。

袁琦暂时打消验证梦境真实性的想法。她掀开轻薄的床单,仔细检验身体是否受到过伤害;可奇怪的是,身体上最大的伤口竟然是出发前修剪指甲时,一不小心留下的,而且疤口的面积不过一粒米。

身体内在的毛病也只有四肢乏力,口干舌燥这种轻微的症状。这使得袁琦不禁忆起漂浮于暗沉海水里的时候。

此时,她的注意被头顶出现的缠绕感引去,与手指碰触的瞬间,头顶上的物体向感官神经传达的是一股稍有起伏的磨砂感——毫无疑问,是绷带。

人类最脆弱的部位便是头脑,一旦受损,轻则陷入昏迷,重则智力受损或是失去性命。而袁琦已是度过昏迷阶段,如今只能默默祈祷不会出现后遗症。

而世界上有一类人有种特殊癖好,他们对自己身上出现的伤口会产生出浓厚的研究兴趣。袁琦亦是如此。

袁琦找到一双疑似是自己的黑色拖鞋下了床,为了避免惊扰到进入美梦中的病人,她将拖鞋提在手中,轻轻踮起脚尖,动作灵巧得像是一只意欲偷窃食物的老鼠。

从病床到房间门不算太远,中途也并无意外。而后,她趴在房门的透明玻璃上,仔细观察着病房外面的环境。一般来说,这个时间点可能会有值夜班的护士在走廊里巡逻的。为了不制造不必要的麻烦,她只能选择避开那些医护人员。

趴了将近五分钟,从一位路过两次的病人可以得知,厕所应是位于这间病房的左侧。

轻轻按压把手,尽量不发出一丝噪音。门开的瞬间,消毒水的气味从门缝间挤入;而彻底推开门后,凌晨医院的走廊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昏暗,令人刻板印象的绿色指示灯也没那么刺眼。

穿上拖鞋,重新合上门,袁琦走到走廊的中间。她先是打探起医院环境的构造——一条笔直的长廊。

袁琦所在的病房位于整条走廊中心偏右的位置,而右边出现的大厅能隐约瞄见向外支出的护士站台;再抬眸望向左边,卫生间标识挂于廊道尽头的顶部,高约两米左右。

可刚来到卫生间时,袁琦被镜中的面相骇了一跳——面色发白、精神不振、形体削瘦,亦然没有往日的神采;还有被绷带包裹严实、渗出一块拳头大小,带有暗沉色血斑的额头。

她不敢想象绷带下的伤口会有多长、多深,是否会影响脑部神经,以及痊愈后是否会影响未来的工作。但人总归要面对现实。

又令她感到奇怪的是,偌大的伤口竟感觉不到一丝疼痛。难道伤到痛觉神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