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阴差阳错间或是命运使然间,凌子宵在今天两次错过了那条辅道。
高架路口漫长的红灯。
凌子宵利用这短暂的休息,分析一个月过去那条辅道是否残留关于5月31日那天发生的线索的可能性,也在思考今天所遭遇的一切。
瞄了一眼腕表,看到距离傍晚六点差一刻钟,大致赶到那条辅道新城区一侧的入口也差不多是六点钟。
“是巧合吗?”
预计达到的时间跟刚刚炸胡张警官的时间惊人的相似。
不过也有区别,一个是老城区的入口,而一个是新城区的入口,相当于出口与入口打了一个对调。
一种奇奇怪怪的感觉……
感觉像是某种奇怪设定——
在某个特定的时刻:
现在的自己出现在一条特定道路的出口追溯过去。
过去的自己也曾在一条特定道路的入口面向未来。
“时间与空间的隐喻吗?”凌子宵自言自语,思维发散了一会,又回归了正题。
“还是有很多疑点……除了疑点以外还有很多逻辑不合理的地方,比方说衣服上真实的出现了妄想中公交车发生械斗产生的血液……”
摩托在胯下嗡嗡低鸣,风吹着雨衣的尼龙防水面料沙沙作响。
凌子宵的思维里的逻辑齿轮依旧在飞速运转,他感觉有另外一条线索即将从藕断丝连状态逐渐耦合。
“妄想里的血液绝不可能出现在现实的衣服上。”
“除非……那辆公交车上的妄想根本就不是妄想……而是——”
“是DJ……如果我是DJ……是DJ……”
耳边突然传来了巨大的BGM,那条几乎快要在思维殿堂中汇聚起来的线索一下崩断。
一辆光芒万丈的鬼火缓缓从身后驶来,五颜六色的爆闪的霓虹灯带甚至把路口的信号灯闪得五光十色。
黄毛在他的鬼火上摇头晃脑,以一种巧合的形式出现在凌子宵的身旁。
“哟!凌哥!what's up!”
凌子宵装作不认识黄毛的样子,油门已经焊死,后轮已经冒出白烟,只要刹车一松,凌子宵就能以迅雷速度,甩到这个丢人的玩意。
不过在看到黄毛的工作裤的兜袋里面那根40厘米长的扳手,凌子宵突然意识到了手头并没有什么能够自卫的武器,万一等会去新公路上寻找线索的时候……
“黄毛,扳手给我。”
黄毛很爽快的递过去了扳手。
“凌哥你要这玩意干嘛。”
“不干嘛。”凌子宵在手中掂量一下扳手,然后又在空中挥舞了一下,那动作就感觉是在用扳手爆着某人的头颅。
“你说……这东西要是打在头上,脑袋得不得像西瓜一样裂开呀。”凌子宵说这句话的时候,脑子里已经想好开庭后关于自己正当防卫的辩证词了。
但是这可给黄毛看傻了听傻了,整个愣住。
“不是呀,凌哥,你这样搞我很没有安全感啊!”
“我我我……我道上可是有人的!”
“道上的……呵呵……华容道还是是成华大道?”
突然间,一阵心悸如电流般穿过他的胸膛,让他的心跳猛地加速。四周的死寂被一种不自然的颤抖打破,仿佛连空气都在这一刻凝固。高架桥下路口的交通信号灯开始疯狂地闪烁,它们的光芒在大雨中显得格外刺眼,尤其是那一抹恐怖的绿光,如同磷火般在凌子宵的瞳孔中跳跃。
第一个信号灯,本应是暗灭的红灯,却突然亮起了暗淡的绿光,仿佛被某种邪恶力量唤醒。绿光的中心,一个数字“4”若隐若现,仿佛在预示着某种不详的未来。
紧接着,第二个信号灯,本应结束闪烁的黄灯,也开始亮起了闪烁的绿光,中间出现了一个“0”,它的光芒忽明忽暗,像是在计数着某种可怕的倒计时。
最后,第三个绿灯,在一片压抑的绿色中,中间出现了一个“4”,与第一个信号灯中的数字遥相呼应,构成了一个令人不安的数字序列。
凌子宵下意识的回头,看着身旁的黄毛,脑袋上长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哪里还有什么黄毛!
潇洒的黑色长发、锐利的眼神和深沉的气质。
黑色的皮衣,搭配着一条牛仔裤,腰间还别着一把西瓜刀。
嘴唇夹着烟,一种阴沉又桀骜不驯的气质,配上他乌黑浓密的已经成为标志的秀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随风飘扬。
“我跟你港!”
“我王浩南能够混咁耐,全凭三样嘢:够狠,义气,兄弟多。”
“出来行,错了要认,畀人打都要企得稳。”
凌子宵看着铜锣湾的扛把子,陷入久久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