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库克听了大卫的话，这回轮到自己心态不稳了，问，“这话什么意思？”

“你们本来就不在乎人质的死活，甚至巴不得我杀了人质。因为警署是市长家的，银行是海家的。

“市长就想看见海家出事，客户死在银行，这个破银行连着被抢两次，一次比一次死的人多，海家会陷入大麻烦，谁会在背后偷着乐？

“所以，人质可以死，只不过，绝对不能是因为你们警察把我逼太紧而死。

“你口口声声说想要人质活，却有另一些人打着别的算盘。”

库克面色阴沉地看了一眼汤阳，见汤阳略显尴尬的神情，也就什么都明白了。

“老虎，不是你说的那样……”

“怎么不是？只是你们虽然这么想，但不敢做得太明显，因为海家也不是能随便得罪的。

“上次就死了人，所以这次你们绝对不敢攻进来，最好是说几句话让我发火，杀几个人泄愤，也是警告。反正我们说的话又不会被公布出去。

“你们想杀我，一定是等我出去了在外面杀。这样一来，死的人质不是你们的锅，活下来的人质却是你们救的，对市民、对海家都算有个交代，但银行的钱终究是被我成功抢到了，名声该毁还是要毁。

“一举两得，不，是三得！还有你们警察，会被人当英雄。

“所以嘛，一开始我就觉得奇怪。按理说，你们最多五六分钟就能赶到，结果十二分钟才到，这是故意给我时间跑。

“可惜刚开始你们没想到我其实惦记着金库，对吧？”

库克和一旁的汤阳大眼瞪小眼，脸上都不好看，各有不同的心思，但有一个共同的感受：

这次的劫匪真的了不得！

大卫说完后，半天没听见回话，心里暗暗叹服：“还真是什么都让那小子算到了，上学的时候怎么没看出来他这么厉害？”

库克对汤阳失望地摇了摇头，再次开口说：“老虎，你的话我不能认同，但这不影响我们谈条件。无论如何，你需要更多时间，我需要你拿出诚意。怎么样，能先放一批人质吗？我的建议是，释放客户，我让楼上的侦察队撤走。”

“让我想想。”大卫特意强调说，“安静地，想想！天花板上要是再有一点声音，你就等不到我想好，就要先见到一两具新鲜的尸体了！”

本次通话结束。

汤阳面前的显示器上，播放着营业厅大堂的大俯画面。

能看见银行客户和职员们一个个被封着嘴、绑着手，分成左右两个阵营，蹲在地上。

远点的空地上，单独有一个躺着的，身下一片血泊，脸上盖着衣服，猜测是已经死了。

一个个数下来，活着的是四十五个，死了一个。

“老虎”撒了谎。

而看守这些人质的，包括刚刚放下话筒的——必定就是“老虎”了，一共六个劫匪，全都端着枪，初步判断，有三把冲锋枪，三把突击步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