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不少浪荡子在同福客栈盘桓,看似生意好转不少,但市井中甘二娘子的名声却越发难听了。
于是,这些倒霉蛋们每来一次都会挨打,木刀砍不死人,疼痛却是难免的。
不过,这些人挨打后反而更起劲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真正的目的不是某寡妇,而是寡妇掌管的产业。
连庞明都没想到,秦百川居然会打客栈的主意。
城南的丁四巷口有家刀削面馆,庞明踩点时随便吃了两口,意外的是老板的手艺还不错,居然挑不出半点毛病。
秦百川的窝点,离面馆不远,表面上看只是个赌坊,实则别有乾坤。
秦瀚经营客栈是为他拐卖人口做掩饰,现在,秦百川的赌坊也成了这条产业链中的一环。
庞明在半年前干掉了秦瀚父子。本来还会再推延一段时间,只是耐不住美人相求,定力不足的庞某人在秦虎新婚前夜痛下狠手,送秦瀚父子上路。
秦瀚父子死后,并州城的人口生意一度分崩离析,之后秦百川接手入局,现在死灰复燃了。
庞明进了赌坊,路过人头攒动的赌桌时借了几两碎银,找了张玩骰子的赌桌下注。
在一次又一次“买定离手”的吆喝声中,庞明的银子一变二,二成四。
庞明怎么买都是赢。连中五次后,不少赌徒聚集过来,跟着庞明下注。
连中十一次,庄家汗流不止,不敢再开一次赌局。庞明最后一把就赢了一千多两,算上其他人,赌坊在这张赌桌上,小半个时辰内输了近五千两银子。
在众赌徒的起哄声里,赌坊的大管事施施然走了出来,向着庞明作揖行礼道:“这位贵客,能否借一步说话?”
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想法,庞明同意了。至于赌桌上的银子,两人都没多看一眼。
赌坊在后院厢房中摆了一桌酒,请庞明坐了上席,还有几个粉头作陪。
“大管事客气了,庞某不请自来,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庞明端起酒杯,轻轻嗅了嗅,道:“二十年的陈酿,可惜,庞某人平生滴酒不沾,无福消受了。”
大管事笑道:“无妨,为庞先生上茶。”
庞明瞄了眼端茶倒水的庸脂俗粉,口中却说道:“酒色财气一应俱全,大管事的心性还能如此沉稳,是做大事的人。”
“谬赞了,请。”大管事举杯,先干为敬。
而庞明没有赏脸,连端起茶杯意思一下的态度都欠奉。
大管事依旧面带微笑,还特意亮了下杯底。
几个赌坊打手嘴里骂骂咧咧,就要围上来,大管事止住他们,对着庞明说道:“庞先生,你我素未谋面,罗某今日也不曾失礼,尊驾为何要一再落我的面子?”
庞明看了看周围几个正在瑟瑟发抖的女子,不由笑道:“倒是灵醒人,退下吧,与你们无关。”然后端起茶杯,将满溢的茶水缓缓倒出:“茶斟七分满,大管事,如此浅显的待客之道,你岂能不知?”
将半杯茶水推到大管事面前,庞明仍然安坐着,看着面色变得阴沉的大管事说道:“喝了这杯茶,就当你是罚酒一杯,失礼之事我不再计较。”
罗大管事没喝这杯茶,甚至碰都没碰。
“不喝?罗大管事,你我之前素未谋面,庞某自进赌坊起也未有失礼之处,大管事如此落我面子,意欲何为?”
罗大管事大怒,一个打手混混立刻靠了过来,伸手抓向庞明,而庞明不闪不避,拿着一双筷子,一牵一引,一挑一拨,就将混混的两只手都钉在酒桌上。
罗大管事顿时大惊失色,连忙赔罪道:“我等有眼无珠,冒犯了尊驾,还望海涵,赌坊大东家乃是秦家长房三公子,必会给先生一个满意交代。”
庞明又端过那杯茶,薅着混混的头发,将茶水灌进他的嘴巴里。
也许是茶水少了一半,毒药的剂量有点少,混混哀嚎挣扎了好一会,最后被庞明一掌结束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