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习符不耗个一二百张黄纸,多是不成功的。
既有神异加成,说不得要加快进度,争取多学点。
“果然,又成了。”丁休脸上绽出畅快的笑意。
松诀盖印,便见符上光晕流转,神秘莫知。
安置好符篆,再次吹灯躺上草席,不多时便熟睡过去。
他的枕下是白天托王冕画出的鲲鹏击水图,此时竟诡异的动了起来。
窗户半开,夜里松风卷着清气吹入。
与往常不同的,这清气没有马上与丁休呼出的浊气进行交替,而是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只虚无缥缈的鹏影。
长长的浊气从丁休口鼻吐出,却不向外消散,而是自发汇合成一条黑黢的水流。
清气鹏影作势飞腾,倏然向下,猛击在这浊气黑水上。沧波动荡,水势翻卷。
眨眼功夫,黑水如滴入颜色,渐渐晕染成一股缥缈的苍青,表面上还飘荡着缕缕清白的烟气。
声音亦是惟妙惟肖,鹏鸟高鸣,水流湍湍,别有一番神韵。只是丁休却看不见。
他此时正在睡梦中,梦里他骑在鹏背,天上是焕彩星斗,极远处是一轮明明大月。
当五更鸡唱传来,他的眼皮微微颤动,似有苏醒的迹象。
鹏鸟击水的势头越发激烈,外面吹入的风气浑作了培鸟之风,卷的这清气巨鸟羽翼翻飞。
浊气河流也变得渐渐宽阔,似真成海洋。
一切,在丁休脱离睡梦的瞬间终止,鹏鸟虚化,海洋蜿蜒。一时尽作青烟,从丁休的鼻孔钻入。
片刻,丁休仰身坐起,睡眼惺忪的伸了个懒腰。
这一觉,他只感觉浑身轻盈舒爽,有种说不出的清明感。
之后又是一如常日,做饭,吃饭。
只是丁休才放下手中碗筷,大门便又被敲响。
“门没锁,进来吧。”这次他也不问是谁,除却王家的人,应该也没有谁会一大早来此。
声音落下,大门被推开。
一个身材敦实,着着锦衣,眉目狭长而两面大肥的富贵老爷从门外走入。
“丁爷,我王信之有礼了。”他并未走近,远远的朝丁休抱个阴阳礼。
丁休忙从座上起身,弯腰回礼。
对方以礼敬他,他不回,那便是他的问题。
“王老爷可是赶了个大早,来吃上一口晨食?”丁休含笑招呼他。
王老爷却是一阵摇头。
“丁爷所言,家丁已尽数告知于我,故来此相迎。”
说着,他话锋一转:“不过嘛......在下不止请了丁爷一位,您是知道的,鬼物凶煞,怕有差池,故请先生莫怪。”
“至于这供奉问题......要是先生解决的,那二百两钱财尽归先生。若先生解决不了,还请先生给我王家告罪,自辞这庙祝,此后不入小田庄。”
王老爷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狠劲,他是着实被丁休的要求气的不轻。
丁休却满不在乎,摇头微笑:“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自然的道理。若本道真不能除那邪祟,一切全凭王老爷的。”
“但倘若本道除了那邪祟,还请王老爷莫要食言。”
王老爷冷笑一声:“那是自然。”
而后他向外摊手,请丁休入轿。
丁休自屋里拿些行当,背上一把剑,便跟着王老爷到外边上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