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顶点部室的门,稚羽渡失望地看到正在喝茶的白石遥华。
端坐沙发边缘,茶杯触及唇瓣,轻轻合眼品味,睫毛细长,模样优雅。
“真是毫不遮掩心情。离我远点。”白石遥华放下茶杯。
“昨天怎么没来?”
稚羽渡放下书包,坐在角落,“部长都这样,身为社员的我被带坏,天天早退也很合理吧。”
白石遥华语焉不详地解释道,“尽管不是在刻意炫耀,但站得太高,许多事就难免不由自主,即便是我。”
她的态度倨傲,即便解释,都像是大发慈悲。
至于有所保留,稚羽渡能够理解。
他一个外人,知道这个程度就可以了。
“你居然还有谦虚的一面。”稚羽渡惊讶道。
“毕竟现在的我只有十六岁。天赋和底蕴,都需要时间兑现。”
白石遥华将耳边垂下的发丝撩到耳后,神情淡然。
原来如此。即便是谦虚都很自傲。
稚羽渡眼睛转了转,突然觉得白石遥华身上也是有可取之处的:
“白石大小姐,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不许问。”
虽然态度很恭敬,但白石遥华分明从中读出了某种挑衅般的思绪。
稚羽渡才不管她拒绝了没有,自顾自地继续说:
“请问如何才能像你一样让人讨厌呢?身为不会拒绝人的温和系帅哥,我一直对此很苦恼。”
“哈?”白石遥华不矜持地笑出声来,满是嘲讽。
可以反击的地方太多,以至于在开口之前先笑了出来。
懒得和这家伙无意义的拌嘴,她举起一盏干净的薄胎瓷杯,手腕灵巧地发力,金枝玉叶的花纹沿着抛物线,在空中打了几个转,撞到稚羽渡面前的墙面。
一声凄惨的脆响后,昂贵的茶杯就摔了个粉碎。
“你抱着何种矫揉造作的心情,我不在乎。直接说我讨人厌?我看你那张嘴还是让人缝上好了。”
“看来你不仅讨人厌,还暴力、浪费。”稚羽渡连躲都没躲。
即便被砸到,最多也就一点淤青罢了。更何况他的技能“伤害-痛苦转化术”还有50%伤害减免。
尽管是用增加痛觉作为代价换的,可是玩过游戏的人,都会知道这个技能有多夸张。
根本不带怕的.JPG
“浪费的前提是珍贵。对我来说,这种款式的茶杯不过是用一两次就会腻味的东西,要多少有多少,怎么处理都无所谓。”
白石遥华满不在乎地打了个哈欠,甩甩手腕,意犹未尽,“倒是你的反应,无趣得紧。”
或许是真的困了,她的眼角分泌出泪水,声音低了些。
“你要睡了?在此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正经的。”稚羽渡走过去,蹲在桌边小声说道。
“我允许你问。”白石遥华娇柔的身体陷入沙发,合上眼,“问完了就出去,别打扰我休息。”
“我们顶点部到底是干嘛的?总不能是你为了驯我专门设立的吧。”
稚羽渡从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就想问了,“学生会难道会放任我们这样没有活动、没有成绩、人数也不达标的社团存在?”
听完他的话,白石遥华疲惫中又有些啼笑皆非,过了好几秒才用游丝般的声音开口:
“你以为顶点部会受学生会的管辖?庶民的想法果然好笑。既然我在这里,顶点部就是学生会乃至校长室的上属机构,希望你能明白,有幸和我共处一室,是多么大的殊荣。”
半梦半醒还能说这么大一段,装睡是吧?
听着她逐渐舒缓、均匀的呼吸声,稚羽渡有想过要不要弄点动静把她吵醒。
但害怕对方真的把他沉进东京湾喂鱼。
既然她直言要自己离开部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收拾好东西,稚羽渡想回教学楼,去国文办公室里摸个鱼,顺便想办法把新折叠床抢回来。
时间尚早,他顺着飘然无定的心情,绕到操场,在观众席上旁观足球社的训练,还有田径部里的女生们健康的小麦色大腿。
没什么意思。稚羽渡对运动实在提不起兴致。
看了一会儿,竟感觉比那些操场上挥洒汗水的少年少女还要疲惫。
自己这个月的运动量达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