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吧，他那么大人，你也抱不动。”

伊莎乖巧的点了点头，取出一个勺子，将木碗内的食物挖了一勺伸向佩林嘴边。

出锅不久，还散着热气。

佩林一口咽下，他太饿了，根本没尝出什么味道。

熟悉的口感，土豆泥，不知还加了什么，有些扎嘴。

“你为什么不吃？”

佩林看着只顾喂自己的伊莎，有些不好意思，他很快便发现自己的失言。

“家里就三个木碗，为了做这顿饭又……”

伊莎没有继续说下去。

佩林打量起一家的摆设，几乎没有什么家具，房子也是破破烂烂，屋顶还有些漏风。

从小除了有关战斗的训练，佩林几乎没吃过什么苦。

两世阅历，他还是头一次真实见到这般环境。

他只吃了半饱，便没有再吃下去。

“我饱了。”佩林面对伸来的勺子撇过头去，见状伊莎也没清洗，顾不上嫌弃，就吃了起来。

坩埚内的食物完全不够三人份，何况多了佩林。

吃饱后，佩林闲的没事偷看起伊莎，即便心底觉得不太礼貌。

她整个人有些消瘦，想来是长期营养不良，但却遮不住她眼中的灵动。

为了方便干活，伊莎头发很短，不听声音佩林还以为她是男孩。

佩林在脑海中幻想起伊莎长发保养后的样子，不自觉的脸红起来，好在没人发现。

拉格尔精神状态好了不少：“还有吗？”

米蕾面露难色，但看着好转的拉格尔心里却是激动不已，这多亏了梅兰德医生。

“自己家，当然管够。”

伊莎大口吞咽的动作停了下来，趁米蕾擦眼睛时将碗中剩余的倒回锅内。

佩林望着见底的坩埚，感觉喉咙卡了什么东西。

伊莎所加回的那些杯水车薪，

米蕾挪动脚步，一边念叨着：“能吃就好…能吃就好啊……

我相信梅兰德医生的医术，拉格尔好转了……”

腹部被刨开，肠子流了一地，内脏也全部错位，梅兰德说拉格尔能醒来就是奇迹。

即便苏醒继续活下去的概率也不大，但米蕾执意要救。

锅中剩下的食物全都进了拉格尔肚子里。

“我对不起你们母女……”拉格尔抱着一片残羹的坩埚，“我没有本事……”

他正对上米蕾的眼睛。

“但你们放心，下一次仪式我继续去，镇长会同意的。

这个冬天会过去的，伊莎也可以去上学了……”

啪——

米蕾这一巴掌扇的很重，打的拉格尔脑瓜嗡嗡响。

“活着不好吗，非要……”

拉格尔笑了，双手将米蕾双手包裹。

“小镇一年来人口骤减，地不能种了，还屡遭压迫……

我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活着作为祭品还能换来些许物资……

你们母女要活下去，等春天来了，就离开这里吧。”

说完拉格尔就沉默了。

米蕾拉着伊莎离开的很匆忙，佩林本还想询问伊莎先前看到了什么，只好另寻机会。

二人回来时，佩林和拉格尔已手拉手沉沉睡去。

“看来他们相处的不错……”

……

拉格尔再也没有醒来。

仪式提前，物资整齐的摆放在伊莎家中。

但她却连安葬拉格尔和米蕾的钱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