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蕾遗书中提到梅兰德三天后会回到塞拉尔，但伊莎没等到梅兰德。

佩林恢复能力出奇的好，他已能正常下地走路。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仿佛只是一场梦。

“拉格尔，早知道你是这个意思，我可不会答应你。”佩林有些无奈。

脑海浮现拉格尔与自己的睡前交谈：

“要是哪天我不在，帮我照顾好我的妻女，我知道你不一般……”

拉格尔铺垫了许多玩笑，佩林将这句也一并当作玩笑。

好在他没有轻易答应。

拉格尔再也没能醒来，米蕾代替拉格尔成为祭品，只为那过冬的物资，还有伊莎的学费。

一切就像是安排好一般。

佩林不太会安慰人：“你还好吗？”

伊莎眼眶通红看着佩林，别样的情绪浮上心头。

若不是他，或许死的只有自己的父亲。

可这怎么能怪他啊？

伊莎什么都懂，可她仍需要一个宣泄口。

她向着佩林扑去，双手锤击着佩林的后背，再也无法忍受，嚎啕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啊……

明明度过这个冬天我们就能去塞罗米尔的…那里是春天最美的地方……

他们都死了！

都死了啊……”

佩林任由伊莎发泄着情绪，后背刺痛难耐，但这和伊莎此刻所承受的相比，不值一提。

伊莎捶打佩林的频率逐渐慢了下来。

她顺着佩林滑倒，跪倒在地。

“对…对不起……”

佩林搀扶着伊莎坐到床上，转身收拾起桌上的物资。

三个木筐包裹的很严实。

佩林一个个拆开上面的白布，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黑土豆…黑土豆…还是黑土豆！

这可是两条命，就换来这些东西？

差点忘记，拉格尔作为祭品时已经死了，换来的只有几片不知什么植物的表皮。

头痛欲裂……

这点东西拿出去变卖，连二人的棺材本都凑不够。

即便是埋在荒郊野岭，也要向管这片的伯爵交钱，

否则被发现，尸体便会被挖出，挂在枝头任由飞禽啃食。

伊莎情绪本稳定不少，看见筐里的东西后又抑制不住，却哭不出来。

佩林望向墙上的魔法地图。

自己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阿拉里克也许还在寻找自己。

伊莎望着佩林，察觉佩林所想。

“梅兰德医生把它挂在那里，它一直在那里，母亲也不让我动，

我也只是偶尔看过，看看父亲所说春天的位置……”伊莎很想找个人发泄情绪。

佩林将地图取下收好，上前拍了拍伊莎的脑袋。

“我出去一趟……”

他出门后，木屋内传出哭声。

伊莎不知道佩林还会不会回来，本就是陌生人，佩林终会回到属于他的地方。

自己就属于这里，即便这里只剩自己。

“要是太阳落山前他不回来…我就…就……

他没有回来的理由。

可这心底盼望他推开门，喊我回来了的那种感觉是怎么回事……”

……

佩林不再回头，向着小镇口走去，眼中红芒闪烁。

“拉格尔，能不能不要跟着我了！”佩林终于忍不住了。

“我就知道你不一般，你看得见我……”

所谓的拉格尔，身形虚幻，就连走过的地方也留不下脚印。

佩林早在屋内便察觉二人看着自己，只是开启血瞳才看的真切。

黄金瞳斩杀亡灵，那自己这血瞳算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身旁，米蕾紧紧抱着他的手腕。

“他…把伊莎托付给他…能安全吗？”

佩林阻止二人继续说下去，“凭什么托付给我？我……”

可绝情的话在照顾自己之人面前终究难以开口。

拉格尔低下头，明明是亡灵，佩林总觉拉格尔在落泪。

“我知道你身份不一般…我不会强求什么…只求你能答应我最后一件事……”

米蕾在一旁疯狂点头，生怕佩林合上血瞳扭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