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现,顾清夭悠悠转醒,枕边却已不见了袁宁溪的倩影,想必是封凌澈如魔障般萦绕在她心头,令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故而早早起身了吧!
顾清夭刚一下床,门外的人似是听到了动静,“吱呀”一声,便推门而入。辛奴在前,李小锦端着洗漱的盆子紧随其后。
“辛奴?”多日未见辛奴,顾清夭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喜悦,忆起几日前夜里辛奴的异样,她关切地问道:“这几日你可安好?”
辛奴嘴角轻扬,微微一笑,柔声答道:“多谢姑娘挂念,属下一切安好。”
顾清夭轻点颔首,目光又转向李小锦,询问道:“小锦,今早可有见到溪溪?”
李小锦轻轻摇了摇头,答道:“未曾见到。”
顾清夭微微蹙眉,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担忧,袁宁溪昨夜彻夜未归,也不知去了何处。
辛奴见状,连忙宽慰道:“姑娘莫要忧心,属下归来时,见她行色匆匆出了府,想来是有要事在身。”
“但愿她能早日走出阴霾。”顾清夭轻叹了一口气。
李小锦将洗漱的盆子轻轻放下,说道:“姑娘,先用些热水洗漱吧。”
顾清夭微微颔首,接过李小锦递来的巾帕。
正用着早膳时,门外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顾清夭闻声抬头望去,只见袁宁溪从外面款款走来,此刻的她宛如脱胎换骨,精致的妆容如同一幅绚丽的画卷,将她的美丽展现得淋漓尽致,与昨夜那憔悴不堪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袁宁溪见到顾清夭,嘴角微微上扬,轻启朱唇:“夭夭,快些享用吧,待你用完餐,我们便可启程了。”
顾清夭见袁宁溪归来,心中的不安稍稍平息,轻点颔首。出门之际,见辛奴如影随形,袁宁溪心中略有不满,她深知辛奴疑心颇重,唯恐她会坏了自己的好事,于是她紧紧挽住顾清夭的手:“只我们二人前去,可否?”“你放心便是,辛奴值得信赖。”顾清夭轻拍着袁宁溪的手,柔声说道。
辛奴双臂环抱胸前,对二人的话语仿若未闻,然而眼眸中却迅速闪过一丝疑虑。
“走吧。”顾清夭轻声说道,率先迈步向前走去,袁宁溪亦步亦趋地跟在其后,辛奴则不紧不慢地尾随其后,三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顾清夭和袁宁溪一路并肩而行,来到了封凌澈暂时栖身的酒楼。然而,当她们发现酒楼门口封凌澈身旁的雷四正与几位官员谈笑风生时,不禁微微一怔。在望见顾清夭的瞬间,雷四的眼睛犹如被点燃的烛火一般,倏地亮起,他匆匆告别了几位官员,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顾姑娘,您可算来了,我家公子一直盼望着您呢。”雷四的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顾清夭微微一愣,转头看了袁宁溪一眼,心中对封凌澈本就没有什么好感,再加上上一次险些被困在一线天酒楼的经历,她对封凌澈的印象更是糟糕透顶。
顾清夭又看了看辛奴,只见她向自己投来一个让人安心的浅笑,如此一来,她心中的恐惧便也消散了大半。
三人紧跟着雷四踏入了酒楼,甫一进入,便仿佛置身于喧闹的海洋之中,那股热闹的氛围如潮水般扑面而来。不少江湖人士在此处推杯换盏,高谈阔论着江湖上的种种奇闻异事。
而封凌澈早已在二楼的雅间备好美酒佳肴静候,似乎笃定了她必定会前来,见到她们时,赶忙起身相迎:“顾姑娘~”
顾清夭嫣然一笑,与封凌澈相对而坐,袁宁溪则乖巧地坐在顾清夭身侧。
辛奴则静静地立于顾清夭身后,雷四试图示意辛奴与自己一同出去,怎奈辛奴仿若未闻,完全无视了雷四的存在。
封凌澈倒也并不在意辛奴的举动,他的目光犹如磁石一般,始终牢牢地吸附在顾清夭身上,那目光中饱含着浓浓的缱绻之意,没有丝毫的避讳。他优雅地端起酒杯,向着顾清夭微微示意:“今日略备薄酒,一则是为了道别,二则是为了那日惊吓到姑娘而致歉,这杯酒,封某先干为敬!”
封凌澈一饮而尽,他的一举一动都散发着儒雅的气息,再加上他那副英俊的面容,也难怪溪溪会对他如此迷恋。
顾清夭也端起酒杯,轻抿一口,那辛辣的味道犹如毒蛇一般,在她的舌尖上肆意游走,令她不禁微微蹙眉。她放下酒杯,脑海中浮现出昨儿个夜里袁宁溪那如梨花带雨般的哭泣,心中一软,还是决定插手这桩事:“我可否和您单独聊几句?”
“封某求之不得!”封凌澈依旧风度翩翩,犹如那儒雅的君子,微微颔首。
话毕,顾清夭向辛奴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暂时退下。
袁宁溪见封凌澈用那从未有过的炽热眼神凝视着顾清夭,仿佛她是那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令人无法忽视。她放在腿上的一双小手不禁紧紧攥起,如那被揉捏的花朵,皱巴巴的衣料仿佛在诉说着她心中的不安。
“溪溪,你待会儿再进来好吗?”顾清夭的声音宛如黄莺出谷,轻声细语。
袁宁溪微微一怔,随即如那乖巧的兔子般点了点头,心中虽有些忐忑,但还是选择了相信顾清夭,起身缓缓走了出去。
房间内只剩下顾清夭和封凌澈两人,气氛瞬间变得如那平静的湖面一般,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
“封公子,不!按照尊卑,臣女应称您一声‘大皇子’。”说着,顾清夭如那轻盈的蝴蝶般起身福身。
“你我二人,不必如此拘谨。”封凌澈见此,亦如那挺拔的青松般起身欲扶。
顾清夭如轻盈的蝴蝶般不着痕迹地避开,而后为封凌澈斟满酒杯,接着端起自己的酒杯,开门见山如竹筒倒豆子般说道:“今日前来,是为溪溪,不知溪溪有何举动惹得大皇子不悦,还望大皇子莫要与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
言罢,顾清夭有模有样地学着封凌澈方才饮酒的姿态,将酒一饮而尽。那酒犹如一条火龙,在喉间肆意奔腾,带来强烈的不适,她强忍着不适,轻咳几声,犹如风中残荷般惹人怜惜。
封凌澈见状,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只见她轻轻放下酒杯,目光坚定如磐石。
“溪溪年幼,或许有所冒犯,但她本性纯真,犹如无瑕的美玉,并无半点恶意。还望大皇子能够有海纳百川之胸怀。”
封凌澈闻言,目光在顾清夭身上停留了片刻,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她内心的深处。他缓缓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酒,然后说道:“顾姑娘所言甚是,本殿又岂会是那心胸狭隘之人。既然顾姑娘为溪溪求情,那本皇子便不再计较此事。”
顾清夭闻言,心中的巨石终于落地,脸上露出了如春花绽放般的感激之色。她再次端起酒杯,向封凌澈敬了一杯酒,说道:“事还没完。”
“顾姑娘但说无妨!”封凌澈轻轻点了点头,如和煦的春风般温柔。
顾清夭神色凝重,如临大敌般说道:“大皇子,您身份尊崇,如众星捧月,身侧的姑娘自是多如繁星。但并非所有人都如溪溪那般纯净如雪,还望大皇子能独具慧眼,切莫与良人失之交臂。”
“哦?”封凌澈微微一挑剑眉,如行云流水般缓缓坐下,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顾姑娘这是要为本殿牵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