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后的清晨,屋外的青石子地面还残留着雨水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树叶上挂满了晶莹的雨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光芒,偶尔有几只小鸟在枝头跳跃,清脆的鸟鸣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辛奴照常守在门外,李小锦清扫着院里
,不时地有落叶和花瓣被扫帚聚拢。
自相国公府遭难,顾清夭难得一次睡到日上三竿,她醒后,稍微动了动身子便觉浑身散了架的酸痛,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只得扶着床身坐起身,手脚酸软亦无力得厉害,稍一动,两腿间灼烧般的痛感更为强烈,轻喘了几口气,无奈,只好又倒回了床上,看着床上的一抹艳红,她暗暗咬唇,她清楚,那是她将身心完全交付给了阿修的象征。
顾清夭轻轻翻了个身,枕边的一侧似还残留着那好闻的淡淡山水香,她脸上泛起一抹羞涩,身体虽不适,心中却是充满了甜蜜,尽管事态发展远超她所控,她仍旧不悔,当她看到他出现在屋内的那一刻,他的强势击溃了她所有的理智,那一刻,她只想属于他,也只想拥有他。
屋外传来动静,门被轻轻推开,辛奴将欲进屋的李小锦拦在门外,接过她手上的粥点,不忘吩咐:“去将为姑娘准备沐浴的温水抬来。”
“你...”李小锦跺脚咬牙,一大早就被辛奴吩咐做这做那,心中不甘,奈何在看到辛奴冷漠的眼神时,她不寒而栗,只得偷偷唾弃,会功夫了不起?还不是男人婆一个,冷哼一声,最后不甘不愿地走开。
辛奴进门,见顾清夭艰难地下床,她忙放下粥点,快步过来搀扶顾清夭:“姑娘慢点!”
顾清夭见到辛奴,有些难为情地低下眼睑,一张小脸迅速染上晕红,她咬了咬粉唇,在辛奴的搀扶下缓缓地坐在铜镜前,却只敢坐个边缘,尽管她如此小心,腿间传来的疼痛还是让她不忍蹙眉
辛奴见状,连忙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个软垫,轻轻放在顾清夭的身后,让她可以减少不适地坐着。
辛奴的举动令顾清夭既羞愧又感激,许是察觉她的不自在,辛奴转身去整理床铺,
顾清夭想起床单上那一抹艳红,羞耻得正欲要阻止,却见辛奴不知从哪儿来的拇指大小的陶瓷瓶,只见她将瓶内东西轻轻点在局部,局部的艳红明显有着淡化的痕迹,不过一瞬,那艳红竟完全消失不见。
顾清夭实在好奇,尽管涨红了小脸,还是咬牙强压内心的羞耻,:“这是何物?”
“姑娘放心,为了姑娘好,这是主子出门后交代的。”辛奴的声音温和而平静,她继续解释道。
顾清夭闻言,顿时明白封凌修的意思,这些若叫人传了出去,尽管有他压制着,只怕或多或少对她的名誉是有影响的,她点了点头,心中不免被封凌修的细心所温暖,轻声说道:“我明白了,谢谢你,辛奴。”
顾清夭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这份关怀和照顾,不仅仅是对她个人的尊重,更是对她的一种保护,在这个充满变数的世界里,阿修能为她考虑至此,无疑,她是幸运的。
辛奴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陶瓷瓶收好。
就在这时,李小锦带着几个丫鬟将浴桶抬进内阁屏障内,将温水一桶桶倒进浴桶内。
顾清夭用完粥点,辛奴立刻走到屏障内,试了试水温,确认水温适宜后,命李小锦等人离开。
顾清夭在辛奴的搀扶下,缓缓地脱下衣物,身上的深浅不一的青紫红痕再一次让辛奴暗自心惊。
姑娘肌肤滑嫩白皙,是她这等只会舞刀弄剑的粗人所不能及的,不由得,她竟也有些羡慕,身为女子,她又何尝内心女儿家爱美的心思,可惜,身上的宿命不允许她将心思花在打扮与修饰上。
她并不后悔自己的使命,只是偶尔,在夜深无人之时,她也会轻轻地感叹,如果可以选择,她的命运又将如何?她...也会有像主子那般出众卓越的男子喜欢自己吗?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自家主子那邪肆不羁的模样,猛地,辛奴眸色一震,显然被自己的念头所吓到,她连忙摇摇头,试图把那大不敬的念头甩出脑海,她同冷言云清一般,作为主子的心腹,她怎么能对主子生出那等龌龊思想?亵渎了主子,更辜负了主子对自己的栽培。
顾清夭坐进了温水中,热水让她感到一阵舒适,浑然不觉辛奴片刻的失神,望着水面白茫茫的雾气,她难以启齿,声音低低:“辛奴,让你见笑了。”
辛奴回神。连忙敛去眼底的心虚,平静道:“姑娘言重了。”
“你知道吗?”顾清夭抬起水雾般灵动的眸子,看向辛奴:“我第一次见你时,我是怎样心态?”辛奴捏起帕子缓缓为顾清夭擦拭着身子,静待她的话。
“你生得真美,美得就像园里的牡丹,娇艳,但绝不柔弱,是那种一出场便叫人难以忘怀的美,美得让我妒忌,我也曾忧心,阿修有你这样美的心腹时刻在侧,他会不会也会对你动心?”话间,顾清夭眼波流转地看向辛奴,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辛奴在听完她的话后,鲜少地出现了一丝慌乱。
“姑娘!”辛奴拱手,单膝跪地:“属下自知何貌,怎能同姑娘相提并论?还请姑娘慎言!”
这样的话,若放在她还未察觉自己心思前,她还可以坦荡以为她对主子的情意只是单纯的忠心,如今只怕若被主子知晓,以主子锐利冷冽的心思,是断不会再留她在身边。
“我不过说出我初见你时的想法,你不必这么大反应。”见此,顾清夭不免有些愧疚:“你若不喜欢,我不说便是了。”
辛奴低垂着头,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属下谢姑娘夸赞。”
顾清夭点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看着辛奴,心中暗自思忖,用同样身为女子的直觉...阿修生得姿容昳丽,又文武兼备,但凡见过他的,想不喜欢他,很难吧...何况一直守在他身侧的女护卫。
顾清夭突然很讨厌这样的自己,也不知从何时起,她开始变得敏感多疑,她都怕这样的自己会给阿修带来负担,
午时,用完午膳,顾清夭耐不住困意,靠在软榻上小憩。迷迷糊糊间,听见屋外辛奴在和谁说着话,可却是抵挡不住袭来的睡意,
她又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一觉竟睡到了
傍晚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