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人？是谁？”赵光希有些疑惑。

“对，隔壁邻居徐菲。为了感谢她上次收留慕溪，就邀请她一起过来了，她正好有空也很乐意。”田春树解释道。

“挺好，她是一个热情的人。”赵光希认可。

当天晚上，田春树将客厅精心装扮成冰雪奇缘的风格，准备了女儿最爱吃的牛排、薯条和沙拉，做了鲜榨橙汁，为女儿庆祝生日。

“上周不是说好了一定回来给女儿过生日的，今天为什么又不遵守承诺？”田春树的表情有些冷漠。

“今天真地是有非常重要的工作，走不开。”赵光希解释道。

“又是重要的工作？有多重要？”田春树有些不耐烦。

“一个重要的饭局，如果今晚不去的话，之前所有努力的成果可能被他人窃取。”赵光希说。

“努力的成果？你整天那么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田春树质疑。

“为了，为了成为人上人，为了不被别人看不起，为了不做牛马！”借着酒气，赵光希有些激动。

“成为人上人有那么重要吗？”田春树质疑道，“有很多人成为人上人了，却妻离子散，丧失自我，这样的付出值得吗？”

“重要！”赵光希的声音越来越大，“我不想一辈子被家里那些亲戚看不起！”

“你现在都见不到那些亲戚了，又不和他们过日子，他们有那么重要吗？”田春树反问。

赵光希不知该如何回答，沉默了。

两人冷静了一会儿，田春树调整了刚才激动的情绪，慢慢说道：“我认为，一个人工作的价值应该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如果工作让自己无法幸福地生活，那就是不值得的。”

“这个我认同，我努力工作，努力向上爬，也是为了给家庭创造更好的物质条件。”赵光希说。

“幸福的生活不是只有物质，而应该是家庭成员之间更好的关系，充满爱、信任和温暖的关系。”田春树说，“虽然我的收入没有你高，但我对家里现在的物质条件很满足了。就算差一点，我们租房住，或者搬回小城市，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我觉得就是幸福的。”

赵光希沉默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慕溪也一样，她更需要的是妈妈的陪伴和爱，而不是更好的物质。”田春树接着说。

“我时常在想，女儿长大了，找工作的时候或者需要钱的时候，我能给她足够的帮助，她就幸福了，不用像我一样为了工作和钱疲于奔命了。”赵光希感慨。

“你虽然会为了工作和钱烦恼，但是你的父母在你童年的时候给了你足够的爱，你才能够成长为一个健全的人，才能够去追逐自己的梦想。”田春树说，“如果在一个缺乏爱和温暖的环境中长大，或许都无法健康的长大。”

赵光希回忆起自己的童年，父母虽然都是小职员，无权无势，但也基本能够温饱无忧。父母之间感情很好，也都发自内心的爱自己、经常花时间陪伴自己，从来不鸡娃，家里的氛围温暖轻松。成长的路上，赵光希从来没有为爱烦恼。

“在校园里，我们认识，谈恋爱都很愉悦。我想，我并不是认为你能够带来好的物质条件才和你在一起，而是觉得我俩心意相通，相互爱慕。”田春树说。

赵光希想起俩人在校园恋爱的快乐时光，学校的学习压力并不大，他们经常一起自习、一起看电影、一起旅游，有说不完的话。

“但是现在，我真地很担心慕溪。”田春树接着说，“她今天早上还高兴地期待着你回来，晚上知道你来不了的时候很失落，整个晚上都不开心。虽然我陪着她，但女儿不能没有妈妈。”

赵光希预料到女儿会失望，只是没有想到她会失落一整个晚上，蛋糕和礼物都无法缓解她的情绪。

“女儿现在慢慢大了，我担心她的成长，担心她心理出问题。”田春树说，“今晚说的话，你好好考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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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光希的印象中，已经很久没和田春树这样深入地探讨人生了，也很久没见过田春树生气了。他平时是一个性格温和的人，不轻易发火，但对于女儿的事，他总是很在意。

晚上，赵光希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匹牛马，背着重重的犁在耕地。干了一上午，烈日当头，她觉得又饿又渴，想停下来吃草。

这时，一条鞭子狠狠地抽下来。

“干什么？赶紧干活儿！”农场管理员严厉地说。

她只有忍者身体的饥饿，继续干活。

农场主过来看了一眼：“今天怎么就干了这么一点？”

“都是这匹牛马不行！”鞭子又狠狠地抽了下来。

夜幕降下来，终于可以休息了。她吃了一点点草，还没有吃饱，发现槽里已经没有更多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