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希继续尝试拨打女儿的电话手表,还是传来同样的声音:“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看着学校监控室墙上的挂钟,感觉度日如年,时间从来没有如此缓慢地流逝过,秒针的每一次滴答声都在煎熬着自己的内心。她感觉还是头疼,担心抑郁症又犯了,吃了一颗帕罗西汀。
19:30,赵光希的手机响了。她立马拿起手机,不是110,而是一个陌生手机号码。
“喂,请问是田慕溪的妈妈吗?田慕溪现在在我家。”对面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声。
“是谁?”赵光希又诧异又担心。
“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住在你家隔壁的邻居小徐,刚才一直听到门外有小孩在哭,打开门看见她,她说找不到爸爸妈妈了,我就把她接到我家了。”徐菲描述道。
“谢谢你,我现在在学校,这就回来。”赵光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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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赵光希来到家楼下,田春树也打专车从邻市赶了回来,俩人向邻居徐菲家飞奔而去。
徐菲家的门一打开,田慕溪就跑过来嚎啕大哭:“爸爸,妈妈,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妈的错,妈妈忘了来接你了。”赵光希赶紧抱起女儿道歉。
“宝宝,别哭,爸爸、妈妈来接你了。”田春树赶紧掏出纸巾给女儿擦拭泪水。
田慕溪的眼泪还是像水一样止不住往外流,眼睛已经红肿得像两个小核桃。
“傍晚我就听到她在外面一直哭,把她接到我家后还是哭。我担心她饿了,给她做了一碗西红柿鸡蛋打卤面,她吃了几口,感觉好了一些。现在见到你们又哭了。”徐菲微笑着说。
“真是太感谢你了,给你添麻烦了。”田春树感谢道。
“别那么客气,都是邻居,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徐菲热情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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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田春树给女儿热了牛奶。
“你怎么也不等妈妈就走了?”赵光希边用热毛巾帮女儿捂眼睛消肿边轻声问道。
“我等了,学校所有人都走了,我的电话手表也没电了,我以为妈妈不会来了才走的。”田慕溪有些委屈。
“你是怎么回来的?”赵光希问。
“爸爸每天接送我的路线我都记得,过天桥,再过2个十字路口。我想你们在家里,就自己走回家了。”田慕溪说。
“一路上不害怕吗?”赵光希关切地问道。
“不害怕,我上小学了,是大孩子了。”田慕溪一脸童真。
“以后不可以这样哦,路上很危险的,迷路了怎么办?遇到坏人了怎么办?”一旁的田春树补充道。
“知道了。”田慕溪答应。
“你怎么会把接孩子那么重要的事忘了呢?”田春树望着赵光希问道。
“下午一直在处理一个重要的工作,脑子里都在想怎么做好工作,不知不觉就忘记了。”赵光希解释道。
“有多重要的工作?有女儿重要吗?”提到今天女儿失踪的事,田春树露出少见的怒气。
“不,不重要。”赵光希沉默。
这时,田慕溪又大哭起来:“妈妈,你不要我了吗?我和工作,你到底要哪一个?”
面对女儿的质问,赵光希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光希,你要明白,工作再重要也没有女儿重要。在公司,你再努力也只是一颗螺丝钉。但在家里,你就是老大,我们全家都听你的。”田春树强调。
田慕溪的哭声越来越大,也许是想到正在和工作抢妈妈的缘故。
“下周二是慕溪的生日,一定要早点回来陪她。”田春树叮嘱道。
“我和工作,你到底要哪一个?”当天晚上,赵光希耳边一直回响着女儿的质问,眼前浮现女儿独自一人回家的声影。她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她明白,自己的心被堵住了,已经丧失了情绪的出口。
女儿今天却流光了所有的眼泪,就像墨纸燃烧时出现的异象:一只粉红色火烈鸟在儿童泳池里流泪。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和墨纸做了交换,墨纸就是诅咒!
赵光希暗下决心,以后再也不去找墨纸了。
她坚定,下周二一定要早点回家陪女儿过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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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6日,周二,田慕溪生日当天。
赵光希提前给女儿定好了她最喜欢的草莓蛋糕,买了爱莎公主裙作为生日礼物,想象着女儿收到礼物时开心的样子。
下午,她在办公室忙碌着。云湖能源的项目已逐渐步入正轨,但需要准备的事还很多。
17:00,范蓉过来说:“今天晚上约了云湖能源的张总一起吃饭,你一起参加吧。”
“范总,今天不行,今天是我女儿生日。”赵光希果断地说。
“今晚的饭局很重要,张总是云湖能源的公司领导,需要详细了解我们的解决方案。”范蓉说,“再说了,虽然你参与了前期工作,但接下来的项目谁来负责还需要张总定。”
“我……”赵光希沉默了。
“说得直白一点,今晚以后你可能就不是项目负责人了,你看着办吧。”范蓉冷冰冰地说完就走了。
想到自己努力很久的工作成果可能要被他人一晚窃取,赵光希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