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传承上千年的中医世家走出来的法医,猝死后,竟穿越成了身负命案的嫌疑人。
找工作都找不到这么专业对口的。
难怪小说里的穿越女个个都能混得风起水起。
陈清宁头靠着墙,闭上眼睛,凭着记忆梳理着案发经过。
案发在长公主府的牡丹花宴。
案发现场在长公主为前去参加花宴的小姐们准备的客房。
案发之时,客房中只有她与文城郡主、赵思仪在进行所谓的闺中密友说体己话的小聚。
茶不知几杯后,她便不省人事。
再醒来,手里就拿着染血的匕首对着死去的文城郡主,推门回来的十余婢女皆目睹了这一切。
人证、物证俱在。
可以说是辩无可辩。
有脚步声响起,陈清宁缓缓睁眼,看到一个清瘦的青年男子在两排举着火把的狱卒跟随下,快步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走到近前,狱卒开门后,青年男子矮身进来,极是恭敬地抱手道:“陈二小姐,我们大人有请。”
凭着记忆,陈清宁认出青年男子是大理寺卿谢溶从不离身的随侍周安。
撑手起身,理一理衣裙后,陈清宁从容地走出牢房,在周安的引领下,去了大理寺后院谢溶的歇身之处。
谢溶正在吃饭,看模样颇是风尘仆仆。
原主对他的记忆不多,只知道他出身寒微,是靠帮贵妃任刑部尚书的哥哥破获一桩大案后,才被破格提拔成大理寺卿。
贵妃宠冠后宫,坊间一直骂她狐媚惑主。
依靠贵妃,又仅二十三岁就成为从三品的大理寺卿,自然难以服众,因而关于他的闲话,一直层出不穷。
原主听过他不少流言蜚语,但从未见过他。
这是第一次。
“说吧,”谢溶头也不抬,“凶手是谁?”
陈清宁扫一眼屋中堪称寒碜的布置,又看向他:“我不知道凶手是谁,但我知道,我不是凶手。”
谢溶终于抬头,目光在她的脸上落了落,又在她胸前的血迹上落了落后,说道:“说一说你不是凶手的理由。”
“两个理由,”看着他俊美异常的脸,陈清宁怔愣一瞬,才镇定道,“第一个理由,鸡血鲜红、味骚,人血暗红、味咸腥,这样的区别凶手可能不知道,但谢大人必然分得清楚;第二个理由,杀人不是泼水,有喷溅状血迹正常,泼水状血迹……那得先检查杀的是不是人了。”
谢溶饶有兴致地提醒道:“案发时,屋中只有你、文城郡主和赵三小姐。文城郡主是被害之人,凶手只能在你和赵三小姐之间。如果你不是凶手,那就只能是赵三小姐。”
陈清宁淡然道:“是不是她,去案发现场看一看就知道了。”
瞧着她沉静明亮的双眼,谢溶更有兴致了。
拿出帕子抹一抹嘴后,他起身道:“那就走吧。”
到达长公主府。
周安去向长公主禀报,谢溶则直接带着陈清宁去了案发的客房。
到客房后,谢溶倚着门并不进屋,却示意她:“随便看。”
陈清宁越过他走进客房,看着客房内用石灰圈出来且标着编号的一个个物证,颇是惊讶地回头看着他道:“看来谢大人早就知道我不是凶手。”
谢溶不置可否:“怎么说?”
陈清宁走到桌椅近前,看着周围凌乱的脚印,颇是可惜地暗叹一口气。谢溶虽然做了现场保护,但显然做得还不到位。地面上有好几枚带血的足印,都被别的足迹给污染了。
收回目光,陈清宁走到三人坐过的椅子跟前,先扫一眼各人的椅子,又扫一眼椅子对着的桌面后,直言不讳道:“文城郡主的伤都在背心处,想要形成这样的伤势,不管用哪种杀人方式,凶手都必须保持站立才行。”
“而不管是站在哪个位置,按照赵思仪所说的文城郡主遇害之时,她陷在昏迷中的情况,血都应该喷溅在我的胸前、我的椅面以及她的后背上,而独独不该出现在她的椅面上。”
“出现在她的椅面上,只能证明文城郡主遇害之时,她没有坐在她的椅子上。”
谢溶进屋,随她的话一一看过几把椅子后,示意道:“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