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马梁的一阵奚落,马戍终于怒而暴起,一把甩掉身上盖着的茅草,站起身指着马梁浑身抖动,却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哈哈,族兄终于有反应了!”马梁抚掌大笑,“看来族兄仍想有一线生机,如此梁的事情,便好办了!”
“马梁,你......你这是?”
马戍都懵了。
马梁一会儿怒喝,一会儿大笑,翻脸真是比翻书还要快!
“族兄勿忧,先饮些水。”
马梁拿过一旁的陶壶,往碗中倒了一些水,然后递给马戍。
“还请族兄将今日在烽燧亭障发生之事,细细道来。”
“好,好。”
马戍接过碗将水一饮而尽,润了润自己早已干涩的喉咙,便将今日发生之事缓缓道来。
特别是将司马防对其所言,还有赵蒙突然发难将其挟持之事,马戍描述得尤为详细。
马梁一边仔细听,一边眉头便紧蹙起来。
这个赵蒙,竟然如此果断!
如果是将自己放到与赵蒙同样的位置上,马梁估计也会跟赵蒙作出同样的事情,但这建立在马梁对前因后果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的情况下。
但是赵蒙在完全不知道司马防的真实意图的情况下,瞬间就做出了最准确的判断,擒贼先擒王,瞬间破局。
而他的那一干戍卒,特别是那两个叫王可和申召的,也能迅速配合他找到最佳时机,从而让赵蒙一击成功。
这一下让马梁对赵蒙有了新的认识。
赵蒙不仅有勇,更加有谋!
不过,当赵蒙听到朔方马氏的名号的时候,竟然完全不惧,甚至还进一步威胁驳斥马戍,马梁的眼神充满了狠厉。
好胆!
你赵蒙一个小小什长、卑劣下户,竟敢瞧不上我马氏!
此子,断不可留,却又不能过自己之手。
听完以后,马梁低眉沉吟了一会儿,内心有了计较,便抬头看向马戍。
“族兄,你可还记得,忠善公为何派你来鸡鹿塞?”
“让我到司马防这里戴罪立功,好早日回转朔方。”
见马戍如此回答,马梁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
“看来真实原因,忠善公未曾告诉族兄。”
听到马梁否认,马戍脸上一片茫然。
“那却是为甚?”
“族兄就不好奇,梁往日只在朔方城行走,却因何司马防和族兄一到鸡鹿塞,就频繁往来于鸡鹿塞和朔方城之间?还慷慨地送食送物?”
马梁此话一出,马戍顿时觉得奇怪。
此时黄河尚未改道,古河水东西沟通朔方左右,泽被千里,故而河南地乃是千里沃野、可垦可畜,大量物资也可以从崤山以东漕运至朔方郡,往来人员也可从朔方城乘船前往鸡鹿塞等西陲之地。
不过毕竟现在整个朔方方兴未艾,故而也仅有极少数人能通过水路来往,朔方马氏便是其中之一。
饶是如此,朔方城和鸡鹿塞相距甚远,就算是走水路,往来也须数日,马梁为何往来如此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