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
......
散场以后,张骞和堂邑父就被司马防请到了塞尉府中暂歇,而本来聚集在演武场的众戍卒,由各自的什长带着,分别回到了屋舍之中。
现在,带领廿四什的人,就变成了赵蒙。
赵蒙走在队伍最前,跟在他后面的每个人,都骄傲地昂首挺胸,俨然成为了整个鸡鹿塞最得意的人。
周围投来的目光,有好奇,有嫉妒,有不屑,有不善......
但更多的是崇拜,是羡慕。
因为他们值得骄傲。
在大汉,杀胡立功,本就是男子毕其一生的荣耀。
而赵蒙率领廿四什,竟然能枭首三人、生擒两人,且无一人伤亡。
这在鸡鹿塞新征发的戍卒中,是第一次。
甚至有些胆大的什长,已经想上去跟赵蒙这个新上任的什长套近乎了。
但是赵蒙一时装作没有理会,只是客气地跟诸位什长招呼见礼,便迅速带领着廿四什的这帮人回到了自己的屋舍。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虽然自己和袍泽们临危立功是意外之喜,但过于引人注目,会给自己带来祸事。
推开屋舍的门,酸腐沉闷的气味扑面而来。
屋舍由土夯成墙,上盖茅草砖块,十分简陋,但异常坚固。
屋内沿着墙筑着一溜一尺高的土炕,炕上铺着九条充着茅草的简陋被子,下面垫着厚厚的茅草垫,看上去是九个人并排睡的大通铺。
而另一头,则单独筑了一个小土炕,铺着看上去就十分柔软的羊毛皮被,下面垫的是细麻布,很明显是马戍单独睡的。
本来这个屋子并没有这个小土炕,是马戍要求众人给他单独筑的,以让他跟众戍卒区分开来。
屋子只有简陋的两个小窗,所以屋内本身不是很通风,导致屋里的气味比较难闻。
但是众戍卒闻到这个味道,竟然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安心。
回家了!
王可早就急不可耐地瘫倒在自己的床铺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彼其母也!乃公终于回来了,可累死某了!”
众戍卒见状,也纷纷回到自己的床铺上,就这么躺了下去。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马戍叛逃的气恼,面对匈奴的恐惧,劫后余生的喜悦,立功受赏的激动,交织在一起,让每一个人都感到十分疲惫。
看到大家东倒西歪没个正形,赵蒙笑了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他可不像马戍,只会动不动甩鞭子彰显自己的权威,他也不需要这样。
经过了一番生死,他相信,这些戍卒跟自己已经是牢牢地一条心了。
当好这个什长,并没有问题。
只是赵蒙,肯定不满足于只当一个什长。
廿四什的什长,是他的起点。
“不过真是有些累了啊......”
一进到屋子里,其实赵蒙已经感觉到浑身酸软了。
要不是护臂中间发挥了作用给他提供了一些能量,赵蒙估计在挟持马戍的时候就已经倒下了。
“大家今天就好好休息休息吧。”
赵蒙说着,就也准备到自己的床铺前躺下来休息片刻。
可谁知,本来已经在床铺上大伸懒腰的王可竟然冲了过来,挡在了赵蒙面前,一脸坏笑地看着他。
“什长,这位置可不兴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