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并没有证据,马梁也并未做任何出格之事,所以柏负也没有故意针对他。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柏负自己心里想着什么,却不会跟马梁言明了。
眼见柏负并未搭话,马梁摇着手中的团扇,神情淡然地一笑。
“塞尉吩咐,梁已然备齐,除新鲜炙羊外,更有西域所产美酒殊为难得。梁本想藏私,但今日听闻张使君不远万里破难归汉。梁自小便对使君心驰神往已久,今日有缘得见,为使君贺、为陛下贺,梁只好忍痛割爱,在宴会上与诸君一同享用,到时还请柏候官品评一二。”
“美酒?西域所产,有甚美酒?”
听到这里,柏负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
柏负虽好酒,但对西域知之甚少,自然也并不清楚西域到底有什么样的好酒。
“柏候官稍后就知道了。”
马梁摇了摇手中的团扇,卖了个关子,却让柏负更加好奇了。
西域与大汉,关山远隔,路途千里万里之遥。
张使君历经千辛万苦,被匈奴羁押十余年,方能到达西域,回归大汉。
而在此之前,大汉上到陛下,下到庶民,几乎对西域风土人情一无所知。
马梁不过区区一大夫爵位、无官无秩的豪强子弟,竟可以获得来自西域的美酒?
柏负心中纳罕,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莫非朔方马氏,真如传闻所言,如此神通广大?
“希望是我多心了。”
柏负虽然这样安慰着自己,但马梁的这一小小举动,让柏负的内心对面前这个眯眼青年以及朔方马氏的忌惮更加深了一层。
“梁公子,塞尉仍在塞门等候张使君归来,遣我来问问,宴饮是否已经齐备?”
“柏候官无需担忧,塞尉府内,某家仆役正在洒扫准备,所需一应物什,梁都已备齐。眼下我等不如一道去塞门迎接使君?”
“好。”
柏负点了点头,随即两人翻身上马,沿中道朝着塞门骑行过去。
望见柏负和马梁已经离开,本来神情紧张的短兵和戍卒一下子都松了一口气,七嘴八舌地交谈起来。
“柏候官还是这么吓人,倒是梁公子真是待人和善,对俺们戍卒都很客气呢!”
“你也不想想,我等平日所食粝米等,好些是梁公子运来的。听说今天塞尉要摆宴饮,好些物什都是梁公子带来的,听说还有炙羊!”
“俺还没吃过炙羊呢!要是俺也生在朔方马氏就好了,听说有吃不完的炙羊、粝米!”
“什么粝米!人家高门大户吃的都是黄澄澄的梁米,跟金子似的,真没见识!”
“俺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梁公子,真俊!比那个马戍强多了!”
“汝等看看,同样都是朔方马氏,差距怎就如此之大?”
戍卒多喜欢闲聊八卦,同时几个什长也凑在一起,聊的却是其他话题。
“尔等是否有所耳闻,那救下张使君的,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