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席卷呼腾。
大风起兮云飞扬。月下,只见流星大步,和二人的不住张皇。
“你往哪里跑去?”手腕挽住少年的脖颈,南苏苏不住回头探去,惶恐问道。
“北巷,家!”
少女瞠目看着少年,眼神就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她稍稍松了点抓着少年环腰的手。
宇天明察觉对方的腰线似是滑动了点,于是不及更快地开口道:
“不要动!没事的,再大的老虎也有自己的领地;而且就算它追来,只要到了我家就是安全的。”
少年说出这话时,明显底气足劲了起来。在他心中,一直有着从未否认过的事实——他的父亲宇克,是个英雄。
他自幼崇尚武术,正是受父亲的熏陶;早在幼时,他就继承了宇克的天赋,仅靠耳濡目染就能自个儿把好几个拳种都耍得灵活。要不是碍于宇克立下的“不及一轮不受拜师”的规矩,宇天明可能牙没长齐就能是武馆正式弟子了。而即使到“魇镇”后,宇天明也没有放弃对武术的追逐,力图向宇克证明自己——他太崇拜父亲了。对方哪怕是不经意间展示的出手,一样令其神往,而淡忘了他对自己的冷待;再或者说,你要是看着一个可以单手扛石狮,力擒持枪匪徒的男人时,你会不会有叛逆期?
“呼咚!”
怪物愤然一踏,被少年一个侧翻滚躲避。由于翻滚的动作,宇天明抱紧了南苏苏,随即腿部肌肉发作,居然不靠手臂的任何支撑就起了身,再将少女打横抱起。
“吼!”怪物的兽口再次发出不甘的啼啸。
“呼——已经看得到那里了,我们马上就安全了!”
少年险险露出哂笑,这一幕看得南苏苏讶异不已。他到底知不知道现在的处境啊……不过,饶是少年有点不靠谱,南苏苏的心里却意外的感到很安宁。
真是恰如马踏飞燕一点蹄,且险且密方发力啊……
“小心,前面!”
眸子蓦然烟动,像是直觉所指般,少女突然发现了这少年居然走上了斜崖。心头刚刚上升的莫名安全感一下坠入了深底,合着你也就是慌不择路啊?
“死去!”
身后的怪物狰狞一跃,却正视到底下少年的回头。只一刹那,它就明白了野兽与人的差距。哪怕是成了精怪,也一样存在的差距……
宇天明骗过左侧来风,腿脚陡然一转,嘎吱从陡坡掉头。身后的怪物四肢急停不得,伴随着轰轰的声音,就直直撞穿斜崖一角坠下坡去。这个坡度还摔不死它;因此在呼呼泥尘里,又听到了人兽与兽首的共同怒吼:
“混账的恶臭小子!”
“呼——”宇天明用余光瞥视了一眼,就接着振作眼中蓝光,顺着被怪物激起的微风,骈步跃向东北方。
…………
脚步声。突兀在漆黑大道上的脚步声,正游魂于夜之下。
“已经没有吼叫声了……放我下来吧。”
“好的。”
“……怎么变成背着了?”
“你想下来走走,是挺好——但狡猾的猛兽会绕道偷袭,大意不了。”
抬敛白茶叶般薄层的眼皮,少女轻轻“嗯”了一声,表示了解。
反观宇天明,此时的他其实是相当疲惫的。今天他跑下的里程,兴许得有两个马拉松的距离——纵使他筋骨非凡,也得全力以赴一个小时,现在又怎么可能会好受呢?
直到少年看见北巷的路口已经越来越近了,才终于又盎然了意志,再次加速奔前。
“欧阳大道”
四个大字,题刻在北巷的入口大门。在这四字门楣的后方,是弯绕曲折的无数长街小巷;这道大门百年来一直作为这里的守护,虽随岁月落寞,却也庄严端实。
可正当少年准备疾突冲入北巷之际,忽然觉察到身躯右侧窜来一道杀戮的气息!
“果然……还是追来了!”
宇天明急瞪着顺手边袭来的庞大身影,情急之下一个后仰,堪堪躲过扑跃——先前这怪物居然隐匿在大道侧的草垛里。至于这怪物是怎么提前躲到这的,少年暂且抛开了这样的疑惑,转而利用惯性滑铲了数步距离,进到了大门内。南苏苏的腿可能因此磨蹭了两下,所以发出了嘶嘶痛呼;宇天明倒刚好凭借她的体重,加大了前滑的惯性。于是等他再一个单臂支撑,顺带拉起后者时,二者已经离门口有十来米远了。
“嗯……”
少年焦急的回头望去,只见门外那硕大的虎兽,正猩红着眼,徘徊两侧草垛之间。它想从门的两边进来,却如同碰到结界般寸步难行;然后它又回到门口,意图腾跳过来,可一看到门楣上的大字,就放弃了前倾的动作,转而悻悻地怒吼:
“欧阳克!又是你这混账!”
“居然也有用……”宇天明将一只手搭上了少女的肩膀,望着门口这一幕,怔神说道,“传言这是清朝光绪年间,大侠欧阳克亲自修建的,如今已有百年了。后面的文本誊述我忘了,只记得这门好像还有镇邪驱魔之威,就想回头看看是不是。”
南苏苏知道这是少年在为她这个初来乍到之人解释,但不知为何却被对方捏紧了肩膀。察觉到些许疼痛以后,她略微哆嗦地说道:
“疼。谢谢你带我回来,还请不要捏我了。”
“啊,对不起。”少年淡淡地回复,忽然垂首笑道,“我还怕你是不是伥鬼呢。看你这反应,进门也没事,那我就放心了。”
南苏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