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范增70岁,项羽25岁,在范增眼中项羽真的还只是个孩子,所以一旦发现他有什么问题,范增都会不假思索的指出来。
项羽也不排斥,基本上都是言听计从,表现的很是恭顺。
可是今天,林奇当着天下诸侯称项羽为项王,这让他的心中升起了一丝异样的变化。
是的,他已经不是受封于怀王,在宋义帐下听令的小将了,他现在是诸侯联军的首领,是天下之王了!
因此,当范增习惯性的呼唤他为羽儿的时候,项羽第一次感觉到这个称呼有些刺耳,还是项王听起来更舒服一些。
而后,当他承认眼下确是一场误会之后,范增又当着三军的面对他说教起来。
加之林奇这么一问,让项羽感到很没面子。
不过,长久以来他对范增俯首帖耳已经习惯了,也不敢立时翻脸,只好强压住心中的不快。
他低声对范增说:“亚父,刘邦虽然奸滑,可据我所知夏侯婴却是个耿直之人,他一个赶大车的,又有什么诡辩之术,想来说的是真的,还请您不要继续为难他了吧。”
范增先是一愣,因为在关键时刻项羽从未反对过他的意见,今天这是第一次。
不过老头多聪明的一个人,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是啊,羽儿不一样了,他不再是那个蜷缩在项梁和自己羽翼下的雏鹰了,如今的他翅膀硬了,要展翅高飞了。
巨鹿之战后,羽儿的威望在诸侯中达到顶峰,就算是各国君主见到羽儿也是战战兢兢,莫敢仰视。
是自己老糊涂了,说话没注意场合,驳了他的面子。
于是范增话锋一转,说:“就算这些都是真的,也不能这样说说就算了,我们必须要让刘邦拿出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愿意臣服。并且还要对他进行震慑,让他不敢再起叛逆之心。”
项羽微微一笑,说:“这个好办!”
只见他再次开弓搭箭,遥指函谷关,高声说:“夏侯婴听着,姑且当你说的都是真话。三日后,我兵进鸿门,到时候让刘邦亲自带着始皇帝的传国玉玺前来见我,以证诚心。否则,我必将摧之,有如此城!”
说罢,项羽一撒手,箭似流星呼啸而去。
只听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这座屹立八百年不倒的雄关,竟然被项羽的铁箭崩塌了大半城墙。
诸侯联军无不大受震慑,齐声高呼:“项王威武!项王威武!”
项羽陶醉在这山呼海啸的欢呼声中,洋洋自得。
范增却是脸色大变,一脸的惶恐!
羽儿这是疯了么,为何指明要让刘邦献上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是什么?那是始皇帝一统天下的信物。
其上镌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表明了皇帝陛下作为天下之主的合法性。
虽然现在羽儿威势正盛,但是还远没有达到可让四海宾服的程度。
正是急需安抚诸侯,笼络人心的时候,在这个节骨眼上,索要传国玉玺,岂不是将自己的野心表露无疑。
这让联军中的其他诸侯怎么想?
然而项羽已经把话说出去了,想阻拦也来不及了,总不能当着诸侯之面再驳一次他的面子吧。
另一边,城墙崩塌,林奇的身子也跟着疾速下坠。
烟尘中忽然一个绵软的身子贴了上来,挽住他的胳膊迅速退进了函谷关内。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说:“哥哥,你来的这是什么鬼地方,那个项羽怎么会如此强横!”
除了阿妙,还能是谁。
两人刚刚站稳脚步,林奇连忙扒拉开阿妙的臂膀,说:“搂搂抱抱,成什么样子!”
其实,自从林奇知道麦兜儿是阿妙的真身以后,不管她再怎么卖弄风情,都能不为所动。
之所以要假装如此在意,主要是知道陈南华和九爷这二位,还在暗中窥探自己的一举一动,怎么也要注意一下形象嘛。
阿妙嘟着嘴,说:“哼,人家好心救你,你这是什么态度嘛!”
林奇不想继续扯这些,赶紧岔开话题,说:“你也知道项羽?”
“你怕是忘了吧,我已经三千多岁了,也是从这个时代走过来的好嘛。”
“对哦,忘了这个茬了!”
“况且,我与项羽也算是老相识。”
说完这句话,阿妙莫名其妙的有些脸红。
这种微妙的变化自然没有逃过林奇的眼睛,他眼珠一转,狐疑的说:“嗯?有故事!说,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