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五章 定阴风附火破阵眼,识遁法胜敌遇剑姬(1 / 2)且行天道首页

体术剑器丹符阵,诸般修士之中,阵修向来是最不常见的。

盖因别家修士所修,多是自身;唯有这阵修一道,从头开始,就需要改天换地,另造乾坤。

像是那剑修法门,修的是练剑、问剑、御剑、人剑合一,直至以万物为剑而御万物;但这阵修往往却要时时扩充自家法阵以为修行,直至法阵包容万物、自成一方寰宇。

而且在那修行期间,所需靡费更是颇为惊人,就算阵法修行有成,于己身提升有限,直至祭炼阵图方才有些随身手段。

想要成为一方大能,那更是需要通晓天机、推衍乾坤,将个阵图法阵化作一方天地,才算是圆满无碍。

如此苛刻的修行手段,自然使得那阵修数量远不及其他修士;只是如今被丘知鸿遇上了,这藏在法阵之中的龟修,一时之间再怎么急切也寻不得。

意识到了阵修难觅,丘知鸿便打算安定了心神,仔细分辨方位、细细筛查。

可就在他左右一番巡视的时候,迈动脚步之时,竟隐隐有几分筋酥骨麻的势头,原来这阵中阴风吹得多了,于身体也有不小的影响,真要在这里慢慢分辨,细细筛查,恐怕阵还没破,身体就先被这阴风给吹破了!

有趣,当真有趣!

察觉之后,丘知鸿心中倒也不恼,既然这阴风蚀骨,那就燃起火来试试——我倒要看看,这阴风之下,离火正诀是风助火势,还是风吹火熄!

于是丘知鸿当即转过身去,在那背风方向掐起了离火诀。

直至烈焰熊熊燃起,他这才向着迎风处挥舞手臂,让着煌煌离火正面迎上了阵中阴风。

下一刻,怒号的阴风和离火卷做了一团,竟如两条相互缠绕撕咬的巨蟒,自半空中搅打在了一起,化成了火龙卷的模样,向着丘知鸿烈烈反卷而来。

掐着离火诀的丘知鸿心念一动,便觉察到了这布阵之人利用阴风席卷离火的心思。

不过,打定了将计就计的心思后,他面上却故作不知,只像个法术失控的术修一般,四处躲避,狼狈不堪。

左躲右闪之间,丘知鸿喘息逐渐粗重了起来,行动也渐渐迟缓了几分,仿佛身体已经被那阴风吹拂得彻底没了气力,连眼睛也渐渐睁不开了,麻布长袍的衣角,几次都差点被卷入了火中。

但即使如此,那布阵之人也依旧毫无出面的意思,只是操纵着阴风,携带着火龙卷于丘知鸿的身后紧追不舍,直至将丘知鸿彻底纳入了火焰之中。

布阵的阵修眼见得挑战者已然身陷风火,当即改了个镇风的阵势,便要将阴风压于一处,直把丘知鸿镇于风下,噬神销骨。

与此同时,他也分了一丝风来,想要引得这熊熊离火入了阵中,成为这阴风大阵的一部分,成个火助风威之妙,不仅要胜负已分、寻个打手,还要物尽其用,祭炼法阵!

可令那阵修万万没想到的是,等那阴风将要覆在身上上之时,丘知鸿手中离火诀却猛然一变,竟使了个阳极阴生的手段,将离火改为了坎水神通,转由那坎地阴水覆盖了自己的全身,暂时隔绝了阴风镇压。

这还不算完。

更要命的是,那被引入阵中的离火,也同时化为了流深静水,汇流成洼,将那持法阵修的方位彻底暴露了出来!

笃定了方位、寻到了坐镇阵眼之人,丘知鸿身披坎水,活动了一下稍有酸麻的双肩两臂,于背后猛然拔出了长剑,向着那阵眼之处就纵身而去,挥剑直取!

阵修见状,连忙祭起阴风,向着丘知鸿卷地而来,只求迟滞他的行动,好使个移形换位的遁法,以避开这剑锋。

只可惜不再虚与委蛇的丘知鸿却不是之前那狼狈模样,他仗着坎水护体,全然无视了身后的阵阵阴风,任你八万四千风,我只向着阵眼来!

到了那坎水标记之处,他更是手起剑落,挥剑便斩!

眼见着剑光如电,阵修无奈之下只得勉强遁去,可还未等他行个移星换斗的法诀,重新遮掩身形、围困目标,丘知鸿就向着他所遁方位再次举剑杀来。

原来这阵修虽然遁走了方位,却不防脚下沾染了些坎水标记,纵使身形变幻,但坎水附身之后,于丘知鸿而言他却仿佛是一盏明灯,再怎么移星换斗也摆脱不得。

察觉了情况不对,这阵修只得叫一声“苦也”,终于现出身形,勉强祭起了一件法宝抵抗。

打眼看去,这法宝分明是一支极粗壮的玄铁重棍;但瞧他这使用手法,却仿佛是呼符喝令,并不似重棍法门。

直至丘知鸿仔细看向这重棍两端,终于发现它原来是这阴风法阵阵眼处、悬挂那阴风旗幡的杆子!

不是什么重棍,而是一根旗杆,怪不得使用的法门倒似个法宝一般祭起,而非拎在手中挥舞。

一剑斩在这旗杆上,打起一片火花闪烁,倒震得丘知鸿追击不得!

虽然这旗杆算不得什么近战神兵,但它毕竟通体玄铁打造,又粗又重,加之久经祭炼,飞舞起来却也灵活,一时之间竟将这阵修的身形勉强笼罩了起来,丘知鸿三五招内居然取胜不得!

眼见这旗杆竟还有个护身妙用,丘知鸿干脆再行掐起个离火诀,左手剑指,于这剑刃上一抹。

指尖拂过之处,那熊熊离火便于这剑刃上燃烧了起来,再挥剑时,那旗杆虽然还能抵抗,却再也反震不得,原来是个火克金的原理,破了这旗杆的神通!

阵修眼睁睁看见了自己精心祭炼的法宝被离火所附的剑锋斩过,留下道焦黑的痕迹,他终于再叫一声“苦也”,便收了旗杆法宝,束手就擒:

“莫砍,莫砍——这一阵,是道友胜我许多,我自认输便是!”

说着,他便不再看向丘知鸿,而是从腰间拿出了各色材料,并些清漆朱砂,开始修理起了这旗杆上的痕迹。

见他如此模样,丘知鸿也收了手中宝剑,向着他点了点头:“只是侥幸而已。”

“切莫谦虚,反倒是羞煞我也。”那阵修睁着死鱼眼,看了一眼丘知鸿,“我为修炼此阵,于那孤卢府城的牢狱内做了十年的狱卒,这才知了些阴风蚀骨的关窍,可惜一时起了贪心,图你这元阳离火,想要纳入阵中,结果却遭了反噬,也算得上是个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