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
“嗯?”景曦回过身,一脸茫然。
叶云皓清清嗓子,抬手擦了擦颈间汗珠,装作不经意的提起话头,“这大中午的太阳就是毒啊,真想早点到屋里,喝喝水吃点东西哈!”
吃东西?由这一词,景曦突然想起一些往事,眉头微微蹙起。
前世叶云皓刚入门,她因他未学御剑术便带他步行回去,不料走得太快,他又没进食,害他犯了虚劳之症,好一番惊吓,不过这病不久就被三师姐治好,再未犯过。方才听他提这一嘴,才想起他少时旧疾,顿时气自己思虑不周。
“你可是饿了?有何不适?”
叶云皓不过随口一说,可见她神色紧张,慌忙解释,“没什么,一些老毛病,只要赶得及吃饭就行。”
景曦望了眼日头,心想,若从太苍峰走回去,怕得误了中饭,遂一挥袖,召出鎏羽伞当空横陈,她递出手,柔声道,“来。”
看着面前那只白瓷般的手,叶云皓一怔,鬼使神差的将手搭了上去,一股巧劲传来,他被带着跃入半空,双足踏上伞骨,景曦在他身后,稳稳地扶着他。
叶云皓只飞过一次。
是他幼时刚被“那个人”寻回,那人门下弟子御剑带他回宗门。
一路上颠簸的很,风声呼啸而过,像要撕裂他的双耳,高低起伏也很随心所欲,御剑者好像故意横冲直撞看他笑话,等到好不容易落地,他早已颠得不知东南西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呕了个天昏地暗。
从那次起,他就再也御不得剑。
可这次,连他自己都奇怪,居然就这么听话的跟着这便宜师尊御剑而起,虽说伞比剑的面积大站起来更稳,可也是在万丈高空中飞驰,偏偏这次,他既不晕,也不想吐。
他感觉自己对这位萍水相逢的便宜师尊总有些莫名的信任,但又搞不懂这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信任是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正疑惑着,忽然嗅到一股淡淡的竹香,夹杂着几分暖意。
这清甜的味道,恍惚间与他在洞中昏迷前闻到的那股味道,重合起来。
“难道......”
他转过头,想要看一眼身后的人,确认些什么,岂料脚下一滑,卒然失去重心,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云雾里跌去。
“祖宗啊,我就说不该御剑吧,御伞也不行啊!搭错哪根筋了......”
他正为自己英俊的容貌即将沦为一瘫烂肉哀悼时,忽然感到一阵滞重,整个身子像落在一团绵软的被衾里,他好奇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脚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团白云,云朵本轻柔,可撑着他笨拙的身躯,竟没有丝毫晃动。
“没事吧。”景曦身形一凝,轻柔地落在他身侧,“御物飞行最忌三心二意,以后可莫要乱动。”
叶云皓望着那抹转瞬敛去的清光,当场定住,直勾勾的看着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