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秋啸回过神,向后拍拍那张古琴,压低声音,说道:“白兄不知,我住与此不远,就在对街。
前日兴致乍来,演奏一曲,却是发现这铺子的老板,似有不俗内力。
因此多看一眼。”
“我所修的琴功,弹奏浸入内劲,对不习武的常人,并无作用,但若是我辈人,多多少少,会受一点影响,内力激荡。
在我感知当中,有道气机一闪而过,感觉可能是他……”
先前在小镇时,就有体会。
白昭点了点头,抿嘴一笑,瞥了过去。
老吴待在店中,双手正娴熟地拉面,动作流畅,简直犹如是在表演。
他的听觉非同寻常,耳朵微动,若有所察,侧目望向门外,对视一眼,露出一脸无奈神色。
“哈哈!”
这老小子,藏不住了,堂堂一流高手,竟被一名琴师发现些许端倪。
傅秋啸一愣,摸不着头脑,“白兄,何故发笑?”
“我笑……”
话到嘴边,白昭一顿,笑容收敛,皱了皱眉,低头,神目微张。
对街不远,一家店铺门前,有名三十岁上下的男子,宽袖大袍,坐了下来,眼神似有若无,朝着这边一瞄。
一身气机,修士,又是修士!
‘是那如越同门?’
‘不用问了,看来那吴惊鸿,果然是老吴了,否则此人不会在此。’
‘在此盯梢?’
白昭脑海一幕幕地浮过思绪,‘还是先和老吴说说墓葬的事。’
傅秋啸瞧着笑意扼住的老兄,敛眉沉思,不觉大为有趣。
对于周遭变化,尤其是对那名修士,更是半点察觉不到。
若是练气士刻意用上手段去隐藏,休说是他,纵是三关武夫,乃至宗师,都未必能感知到。
武夫拼力,修士,手段更多。
“白兄,方才我说的话,你似乎不惊奇,莫非是早知道了么?”
白昭没有答话,而是抬起了头,望向圆月下的远处屋脊。
一名武夫,施展轻功,纵身一跃一跃,掠过一条条的小巷而来。
“这是……”
‘来对付老吴的?’
白昭心下一沉,站了起来,并不打算参合,要先远离战场,静观其变。
可一起身,不用扭头,背后便发现了那名修士,目光望向自己身上。
‘一定是蓬蒿谷的人!’
“是个麻烦。”
想着,提提裤子,勒了勒裤腰带,轻笑一声,重又坐下,“老吴,面还没好?”
“你小子催什么!”
老吴手中端着一大碗面,走了出来,弯腰放在桌上,直起来腰,将手中的毛巾顺势搭到肩上,仰头环视。
对街楼宇屋檐翘脚之上,一名清瘦武夫半倚。
长街之上,左右两侧,分别又有两拨人马走来。
为首是名魁梧汉子,面色焦黄,犹如铜铁,板着一张万年不会变的僵尸脸。
特征明显,铜尸,蒋万里。
头顶房屋发生一道轻响,侧身仰视,一名赤膊武夫拄着一把大环刀而坐,背依显得极大的圆月,气势汹汹。
狂刀,陈古锭。
老吴跛腿,一高一低,走上一步,咧了咧嘴,“客官,是吃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