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说的是。”叶青连忙笑着附和道。
“当然了,朱都头没有参与其中,自是再好不过。”林渝点点头,接着若有所思道:“可我记得那天我们缉拿晁盖之时,明明前后门都安排了人手围堵的,可最后还是让贼首给逃脱了,此事着实有点蹊跷,莫不是白日见鬼了?”
林渝虽一脸堆笑,可说话的神态,以及冰冷的目光,却让朱仝心底一沉。
当日林渝的坐骑受惊,正是他投掷了一颗飞石作为暗器,刺痛了林渝胯下的坐骑,从而导致马匹受惊才发生的意外。
“叶典狱,你猜猜看,本押司发现了什么?”林渝再次把叶青给拎了出来。
“卑职愚笨,自是不及大人明察秋毫。”叶青讪讪一笑,连忙恭维道。
“朱都头,你也不妨猜猜看。”林渝目光再次落到朱仝身上,虽然他一直弯着身子,可此刻还是感觉到了林渝杀气逼人的目光,像刀子一般落在自己身上。
“卑职不知。还请大人示下。”此刻的朱仝极力控制着神情,躬身回道。
“回禀押司大人,三十军棍已经打完。”就在这时狱卒抱着杀威棒从外面院子内走进了大堂。
“朱仝,正所谓明人不做暗事,今天这事我念你是初犯,就不追究了。”
林渝意有所指的一笑,继续道:“而且你朱仝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触犯律法,必定罪责难逃,你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切莫再犯,如若有下次,本官断不轻饶!”
“大人教诲的是。”朱仝抬头之际,正好看到林渝投来的目光,虽然彼此没有明言,但朱仝却几乎可以断定,当日在东溪村自己投掷暗器飞石一事,林渝已全然知晓。
“你下去带雷横回去养伤,告诉他明日我上报知府大人,请求免去他都头之职,至于要不要留任衙役公职,那就要看他自己了。”
林渝这一番连敲带打的操作,直接把朱仝、雷横打了个措手不及。
以至于走出大牢大门的朱仝,脑袋还有些蒙圈:“雷横兄,伤势要不要紧?”但这会朱仝也顾不得许多,因为此刻挨打了的雷横,正一瘸一拐扶门而立。
“痛煞我也。”雷横咧嘴惨笑之余,皱眉道:“今日押司咋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哎!他没有为难你吧?”
“咱们回去再说吧。”朱仝摇了摇头,连忙把雷横扶上马背,而后二人匆匆返回了雷横家中。
夜深人静,雷横家中老母亲已经睡下,朱仝扶着雷横进入内房之后,给他上了一些金疮药。
这才皱眉道:“这次押司怕是罪责难逃了,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他不但坐实了高俅向晁盖通风报信的证据。”
“而且还掌握了那日咱们在晁盖府上,故意放水,放跑晁盖的事实,刚才我离开大牢时,他便有意提到了此事!”
“现在这事闹大了,咱们再不能牵扯其中了。”
朱仝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还有押司表示要免掉你巡捕步兵都头的职务,不过我看倒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
“所以接下来,你我只能听令行事,不然丢掉公职事小,一旦他治我们勾结劫匪的罪名,你我怕是身家性命都难以保全。”
雷横向来脾气火爆,但听完朱仝的一番话,原本还火冒三丈的他,也变得平静起来。
“可是,若我们不救高俅,今后山东地面,你我兄弟如何在江湖立足?”雷横泄气之余,充满不甘的问道。
“这事只能从长计议,你我若是公然与上级作对,不但于己不利,还会把事情弄遭。”
朱仝沉吟之下,见天色不早了,加上心中有些烦乱的他,起身道:“你先休息几天好好养伤,我明早会在知府那里斡旋一二,了解事情始末之后再做打算。”
“有劳朱兄了。”雷横趴在床上,拱手致谢道。
这一晚的县衙大牢,还真是热闹非凡。
这不朱仝、雷横被林渝刚驱逐出去不久,县衙的贴书押司张文远,又匆匆赶了过来。
“威武……”
张文远前脚刚踏进大门,就被狱卒的声势吓了一跳,抬头看到坐在上首的林渝时,更是惊疑不定的直接跪倒道:“卑职见过押司大人。”
“张书吏不用客气,坐下说话。”林渝现在需要张文远替自己跑腿,自是对他笑语相迎。
“谢大人。”张文远缓缓坐下,环顾一番左右后开口道:“大人,可否近一步说话?”
林渝闻言,从腰带上解下钱袋子,拿出五两银子对典狱叶青道:“今天弟兄们辛苦了,你拿上银子带人去买些酒菜来,算我犒赏弟兄们今日的辛苦费吧。”
“谢大人赏赐。”叶青本想客套一下,但见林渝并不像作伪,这才上前接过银子招呼几名狱卒,匆匆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