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温热的手掌,像座小火山,熨烫着少女细腻的肌肤。
聂惊荔心口急剧升温,耳尖在声势浩荡的雨夜里悄悄泛红。
裴熠词玉质般修长的指骨,依然不松动分毫的捏握着她的皓腕。
“那个……阿熠……”她浑身僵硬,欲言又止。
雷声灌耳,过于嘈杂。
裴熠词侧头,身姿俯低几分,聆听:“嗯?想说什么?”
他好高,她的头顶刚及他的下颌线。
“手,你的手……”聂惊荔心跳得快要撞出心壁,“能松一点吗?捏得我有点疼。”
裴熠词在这刻才意识过来,慌忙松开她,敛回遒劲有力的手臂,虔诚道歉:“抱歉,刚才冒失了。”
“没,没事。”被他攥过的那处手腕,余温未消,犹如覆着一层薄薄的电流,使她筋骨酥麻酥麻的。
这场雨,又大又急。
司机路上堵车,来得比较迟。
于是折折腾腾,俩人等到午夜才抵达家里。
裴熠词撑着伞,遮她进院门,叮咛:“快去换身衣服,别感冒着凉了。”
他的嘴,不知是否开过光,或者是那对圣杯赋予了能量,聂惊荔洗完澡后,额头骤然就开始火急火燎的发烫了。
她头重脚轻的翻箱倒柜找感冒退烧药,却只找到两盒过期的药物。
好在最后发现一包板蓝根颗粒,暂时得以支撑缓解。
可高烧反反复复,根本压不下去。
她脑袋昏昏沉沉,逐渐分不太清楚梦境与现实,只凭着一丝潜意识,摸索到手机,打开微信,戳了戳那张特别置顶的空白头像。
弹出聊天对话框。
她食指摁住语音输入,虚虚乏力的说:“阿熠,我好像发高烧了,家里没有退烧贴,你可以帮我买点药来吗……”
尾音娇怜羸弱,带着一抹无助的祈求。
裴熠词正好躺在睡床辗转难眠,一听到她生病发高烧的消息,即刻慌促紧张的翻身下床,手忙脚乱的从自己的行李箱翻出一盒感冒药和退烧贴。
这是他母亲担心他来青芙镇水土不服,特地为他准备的药物,没想到,恰巧派上用场。
此时已是半夜寅时。
外婆在楼下房间睡得香熟,而舅舅出差不在家。
他轻声打开屋门,没有惊动家中一事一物,悄悄冒着濛濛细雨,快步跑向隔壁庭院,发送视频电话。
聂惊荔昏睡着,一直没有接。
直到第五遍,她终于被惊醒。
“阿熠……?”
她迷迷糊糊的,还未回想起来是怎么回事,便听见视频那端的少年,口吻焦切的说:“荔囡,快开门,我在外面。”
他在这一刻间,完全顾不上什么三更半夜,孤男寡女不可共处一室的训戒。
“快开门,荔囡。我给你拿了退烧药。”
“退烧药?”聂惊荔大脑迟钝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发高烧,“哦,好……我这就去开门……”
说着,她裹上薄被子,趿一双家居拖鞋,脚底虚浮踉跄的往外跑。
“你慢点,荔囡,别跑摔了……”
视频嘎然而止,断开连接。
裴熠词只好被迫收声,等她开门。
……
下过雨的地面湿漉易滑。
聂惊荔没听劝,刚跑到院门,就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