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的天赋怎么那么强,就算我告诉他该怎么冥想,也不会那么快掌控灰瞳才对,大司命用了一天时间,我用了三天时间……
可惜了,非凡级序列,等级太低了,除非他能找到存储另一个序列位的禁忌物……哎,算了,哪有那么好找,拥有两个序列的,整个世界都不一定找得到五个……
真是的,操心这些做什么,我都没第二个序列……
光线明媚的卧室里,月啼暇百无聊赖的翻了个身,前身压到床上,红唇贴了一下床垫,鼻子嗅两口,她侧过脸继续躺着。
突然,她急急忙忙双手撑住软弹的床垫,半起身,伸手擦了擦不经意间遗留的口红印,擦了擦,颜色更深,她不再管,挪到姜城旁边。
她伸出左手,食指中指粘合,另外三指弯曲收拢,快速落到他鼻前。
一秒……
两秒……
三秒……
没有热气吐出!
“死了?”月啼暇紧锁眉梢,额头皱出几条大小长度不一的平行线,她嘴巴张成“O”形。
前不久活蹦乱跳生龙活虎的一个人怎么就一声不吭死的呼吸没了?
有点不对劲……
她依然记得姜城躺下的速度不快不慢,后面就没有说过话了,她以为是在尝试引动神性踏入神墟里,就没在意。
死就死了……
月啼暇见怪不怪,在他面前死过的队友没有二十个,也有十几个了,死法比较于现在这个男人,更加惨烈而已,断胳膊断腿、无心无脑、身首异处这种。
她进入大厅拉了一下冰箱,眯眯眼,回到卧室,挽起乌发低头看床底,微微摇头,觉得这两个位置不是很好,拉开柜子,拨开衣服腾出一个空间,她满意点点头,内心愧疚:
“我只能把你塞到柜子里了,希望你在黄泉路上有个伴,不用那么孤单。”
她调整好位置,伸出双手准备抱起姜城,双手沿垫子插入衣服,知觉上重量全无。
月啼暇惴惴忧虑,两手僵硬的动了几下,随后手穿过男体,在男体内的那一截看不见,但穿出去的那一截能看见。
“假的?”她触目惊心。
她试探性的释放神性,无异常;开启灰瞳,无异常;手一碰,有异常。
月啼暇自嘲一笑:
“我竟然发觉不出是假的……”
回想起急急慌慌打开冰箱、看向床底,拨开衣服的行为,她敲了敲脑壳,旋后向旁边挥挥手,一团长方形黑影自冰冷的地板砖上升,她伸手插入其中,轻便一拉,一只冰蓝色的笔捏到手心。
她凭空画了个口,前方一米处乍然凝聚出一扇黄灿灿的门框。
窗帘无风朝门摆动,衣物朝门轻荡起来,灰糜朝门汇聚,她的青丝向前荡漾。
笔收纳回黑影内,她毅然决然踩入门框,奇异的是她的脚没有在门的另一面出现,全部进入的那一刻门框犹如昙花一现。
……
姜城只剩下了骨头,他的呼吸断了,断的很慢很慢,慢到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长,度秒如年,哪怕是脖子没了肉呼吸犹存。
他第一次体会到想死不能死的难受。
仿佛有玻璃破碎的清响,他看见整个幕布支离破碎,皲裂成各不相同的碎块,铺天盖地的血光扑来,如高速运转的龙卷风,卷起树木沙土,卷的天昏地暗、地面惨白,也卷死了他。
算算,死了两次!
满目疮痍的城市一角,姜城踉踉跄跄抓住一根枯树爬起,树皮上厚重的尘土沁黑了他的手臂。
过去了多久?一天,还是两天?还是时间没有动?来都来了,他没着急自尽退出“梦魇神墟”去确认过去了多久。
这个主动演变,恶心至极,苦的他精神萎靡不振,强行压下断绝了念想。
精神扫过身体,不落一处空位,他惊奇的发现本来稀碎的神性浓郁了好多。
被折磨也有好处?
他快速收回“傻愣子”那句话,当做没说过,被动演变可没有这种好处——演变后身心俱疲,关于“造梦”的能力想用也用不上,精神状态还差。
不同于现在的主动演变——演变完后神性不减反增,意识里对“恶心”的抵抗力大增,益处良多。
他驱动神性压制未泯的恐惧、呕欲。
视、听、嗅、味、触……姜城总结过程,主动演变遇到的那些是专门锻炼五觉六感的。
破败的街道宁静死闷,老化的房子鳞次栉比,前后道路扫过一遍,远天灰蒙蒙的看不清晰,高空灰暗盘旋浓厚的暗雾,偶然翻涌的雾气如有巨大的生灵翻身。
来过两次的姜城不算熟悉,这里没有电子设备能用,电和网线求之不得,电线内芯断口隔三五米一处,想通电估计要拼接到猴年马月。
太阳能灯夜晚无照明,这里很久没有灯光了,太阳能板有心照耀却办不到。
“啊……”姜城走了十几米,痛呼一声。
疼死了!
看别人下攻盘都没那么疼。
他咬牙切齿抽起右手,连带一个沉重的小木箱抽起,箱口四侧的木板强力挤压他的手腕。
姜城蹲下身木箱按到地板上,另一只手重重的锤打十几下。
平静,平静……姜城深呼吸,汇合神性到右手上散发,木箱四侧凸出的木板徐徐远离中心。
他紧盯渐渐扩大的口子,遐想平时拳头的大小,绷紧的拳头松成掌,食指向另外四指靠近,五指的尖头处依近,见机抽出手,收回神性,木箱合的严严实实,他气不过,恶狠狠的揣了一脚。
伪禁物……生气归生气,姜城不跟有价值之物过不去。
他开启灰瞳,瞅见灰暗的木箱上有一丁红色。
什么玩意?这死木箱的竟对我热情……麻蛋,咬了我一口,这是热情?
呼~
吐口浊气,姜城小心翼翼捡起木箱,捧在手心。
不咬我了?
走在路上,一个躺在地上的木箱跳起来咬人……姜城难以想象,若是咬到别的位置,那还得了。
他低头看一眼裤子。
“你在这里做什么?”暗角里有女人说话,听起来像是熟妇。
“谁?”姜城心一寒,小跑了几步才道。
女人迈出黑沉沉的角落,脸上笑颜逐开:
“你要去哪儿?”
月啼暇?这声音怎么不对……姜城认出了人,地上灰尘积的较厚,他觅寻几秒,还真看见了脚步,三四个一模一样的低跟鞋脚印,向其它路延长。。
月啼暇的分身?
灰瞳里全是灰暗,姜城将信将疑:
“来。”
“来?来什么?”女人满脸疑惑。
姜城色眯眯道: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那个啊,还能来什么?”
“好呀!”
女人大步迈来,越迈越快,近一米时,她化成一个凌厉狼头、脏污猪嘴、弯曲牛脚、笔直羊手、身披原始牛皮的直立生灵,张大嘴巴朝他冲刺。
这就不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