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的闹钟滴答滴答，秒针跳动的脆响悠长回荡在寂静的房间里，悠畅的闲聊落下，卧室里死气沉沉。

“不要那么安静……都说了是开玩笑，当然，你也不要自杀……我可没有带人去到市外埋葬的习惯……”月啼暇欲往下言又止，停滞几秒，沉吟道：

“我更喜欢把死人塞到冰箱里，实在不行床底也行，如果有活性炭就更好了。”

她是专业杀手吗？又在开玩笑……姜城闲话少说，再次询问：

“我该怎么提高神性的掌控度。”

“很简单，这是每个初学者都必须要学的，你没当文职人员多久吧……不然他们早该给你提供冥想法了。”

月啼暇倏然抬起手，闭上近乎能滴出水的眼睛，揉了揉太阳穴——却无疲惫彰显。

姜城心有所悟，跟着闭眼揉动太阳穴，揉了十几下，平平淡淡啥也没发生，犹如回到初中做眼保健操，做完了感觉没啥用。

眼皮上下两端扯开一条缝，他看见细腰倚靠在桌子上的女人看傻子一般轻蔑。

不是这样子吗？他倒上一杯苦茶水，随后倒掉（夜晚喝茶不易入睡），去厨房里接了半杯，抿下一口缓解烦扰，随后吐掉（城市的水不煮开不卫生）。

回到卧室，月啼暇半躺到床上，后脑勺压住了一个特别的位置，那是姜城以前做春梦睡醒湿了的区域，记忆犹新，仔细辨别，上面的湿痕仍在。

姜城张了张嘴，语言堵塞在喉咙里，止住了临时没过脑的提醒想法，以防出现沈雪汐出现忧愁苦闷的情形。

他可不知道月啼暇喜欢什么，没法子哄，而且对她的性格一无所知，好心提醒害了自己得不偿失。

给出他一定的时间考虑，月啼暇伸了个懒腰坐直，挺挺胸脯道：

“这也不难，冥想吗，看过小说的懂得都懂……找个安静的地方，勾动你体内的神性就可以了。”

啊，那么简单，那你还一直神神秘秘废话连篇……姜城白眼上翻。

月啼暇撩拨鬓发，喜笑颜开，咯咯道：

“你感受一下，能明显感受到神性在哪个位置。”

姜城心中有了明确的“位置”，闭上眼再次去感受，浑身流淌一丝凉意，而大脑冰冰凉凉的，仔细感受还有微不可察的温热，两种极端的知觉聚在一起。

“大脑……头部。”他思考了一下，觉得头部适合一点，脑子里分有大脑、小脑和丘脑等等，不太适合。

“你这种就是井底之蛙的现象……”月啼暇低头盯着手机，抬头笑了笑：

“神经百脉、细胞、血液种种，你身体上的活性部位，都应该有神性。”

她停顿一下，抿了一口过夜茶，继续道：

“冥想，第一步，控制好一呼一吸，放松全身，静静的、悠悠的去感受不同寻常的地方，做到这一步之后，你可以通过脑子绘制、想象出一个物品……”

“最好是你喜欢的物品，通过这样稳定情绪……”

“最后，就是尝试调用体内的神性了，做到量大量少，速度快慢任意掌控，完成这两点，证明你就掌控成功了，前提是你要能做到第一步。”

“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低头看手机……”姜城怀疑她是从网上搜索的信息，然后胡说八道，他转而道：

“想象一个物品，你行不行。”

月啼暇放下手机，果断拒绝：

“我不喜欢你。”

“好吧……”欺霜胜雪的肌肤、两坨夹带沟壑的雪白念念不忘，面对月啼暇，姜城时不时闪过这一幕。

“你那种寻找伪装者的奇葩方法是第几次对别人用？”

“第一次……”月啼暇有问必答：

“以前听一个同事说的，伪装者只有见到了人才能伪装，但它们只能窥出外表，内表面不知道……那位同事夜里和他男朋友去酒店发现的，甚至没有肛门这些……什么也没有。”

第一次哈，那我真幸运，樱桃不小，头发不臭，外皮不黑，体态不肥……

什么也没有，也就是说下方是空荡荡的咯，不用拉尿，不用拉屎……吃的东西嘴里排出来？

乱糟糟的奇想一晃而去，姜城小小的插了一下大腿肉，刺痛感沸腾于脑海，说着说着走偏了，他连忙言归正传：

“我现在尝试一下。”

眼皮子相交，姜城沉稳呼吸，耳边静静传来厨房水龙头滴答声、窗户外微不足道的机动车轮子碾压水泥声、虫豸熙熙攘攘的微弱声，混杂的声音萦绕于耳。

他暗自发动精神去捕抓体内的神性，从精神海出发停在距离短到咫尺的脑袋部位，而冲出头部的精神在体内打转，没有头绪回到脑袋。

他之前不是没有认真感受过，基本每次都会是这样的结局。

沉住心，他再次发动精神，摸索体内的神性，除了头部之外，每一处位置都好像包裹了一层厚厚的屏障，阻碍他窥视、控制，隐约之间，他有所察觉，突然，精神大振。

他的双眼灼热难耐，世界的色彩由黑色转至倏灰倏暗，两种颜色反复横跳，灰色渐渐占据上风替代掉黑色，隐藏的屏障褪去。

灰色的世界里，他大概勾勒出一个人形，胯下微凸出，是男性，人形活灵活现，灰黄色的粒子分布在每一个位置，其中有速度慢的近似不动的，也有速度飞快蜿蜒流动的，粒子较多的位置是在大脑，以及……他胯下突出的部位。

……比大脑还丰富。

灼热感消去，他睁开眼往右边瞥去，灰暗世界里，一道女体主要呈现出紫色和红色，没精细入微观察到更多颜色，女体浑身变得灰暗。

“你在窥探我的情感……”月啼暇稍微惊讶，平和道：

“看来你已经可以初步掌控神性了，并且开启了灰瞳……如果见到黑色的，你就要小心了。”

她的平和和她的行为有些不符，她身体呆滞的不动，失去了原有的活力，仿佛见到了大世面，震惊当场。

黑色？联想到紫色、红色，姜城大概明白了灰瞳的作用，黑色邪恶，紫色高贵，红色活泼，他张嘴不语：

“二百多万年前就有人觉醒序列了。”

他趁热打铁道：

“刚才，你是怎么隐藏的？”

“隐藏情感，这不难，隐去神性就行，但不要完全隐去，你要留下一点，不然就会是我那种情况……不小心遇到不怀好意的邪灵师，你可要小心……”月啼暇坐到一旁，微侧身，提醒一句，严肃补道：

“还有，不要胡乱窥探，遇到高位阶的人，眼睛轻则受伤掉小珍珠，重则成为瞎子，更重的，当场死掉。”

怪不得她会立刻隐藏神性，多看几秒我是不是要成为瞎子了？看来以后要小心使用灰瞳……姜城没往死亡方面想，倒吸一口凉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