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后……这个成语。”

姜城吓了一跳，谨小慎微怯步后退，这个问题他再熟悉不过，再加上上面的那个问题，他大概猜测出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就在今天醒来之前。

“梦魇神墟”一间亮度不高的教室门口，一道黑色的影子站在那里，他当时利用刀片割破喉咙自刎，没看清影子的脸面，朦胧中仅分辨出是个女的，现在的对话联系上去，他幡然醒悟。

她同样可以进入“梦魇神墟”，却不能安然无恙的脱离……难道是老师肚子里的婴儿影响了她，队长说她受到了侵蚀，我不是很理解侵蚀这个词，但她的状态很不好，可能就是侵蚀的原因……

闪过各种意义非凡的总结，姜城头皮发麻，怯懦的背身倒退，隔三四米停下。

站在楼梯口的沈雪汐不明所以然，随着他的行为乍然惊怕，奋不顾身用出吃奶的劲跑到二楼，顺手破掉最近的门闯入门内，“呯”的关上门，顺便“咔咔”上锁，速度快的惊人。

姜城没见到她手脚麻利开门关门的画面，浮想联翩猜了个大概。

窗后的队长不再观察，跑了下来，急促道：

“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

“她很不对劲。”

想了一下，姜城说不出几个字，说是在“梦魇神墟”见过面，岂不是离谱了点，队长知不知道“梦魇神墟”他还不知道，绝不能说，又不能展露出不对劲，草率几个字了决。

王泽松了一口气，安抚道：

“没事，你冷静一点，她的侵蚀已经降低了，继续尝试沟通很安全……对了，你还没有利用‘造梦’，可以尝试一下，我在楼上看着，如果出现问题，会第一时间出手，不要担心……”

队长一直双手插兜，冷静的不能再冷静。

姜城目送队长插兜上楼，一面面片段闪过，他回到沙发上，沉声道：

“先解后洗，先舔后吃，先推后背。”

三个没头没尾的成语，多出索求两个。

女人呆若木鸡看向前方，头颅偏角不大的僵硬左右摇，她龇牙咧嘴，牙齿互相交打在一起，像在极力控制本能，哼哼唧唧：

“先舔后吃前面是不是少了一个先扒后撸？”

姜城眼皮一震，挪远距离，知道的，是在聊关于不正规成语的事，不知道的，以为这是花舫足浴店，毫不避讳言辞。

他稍微抬眸，注意到队长面具一震，被这答案和非同凡响的术语惊骇到。

窗后能听见对话……姜城记了一下，别墅的构造他了解不多，正好趁机了解。

姜城想提醒先舔后吃前面还能加一个先夹后搓，想到二楼看戏的队长能听见，闪过的特别“成语”沉了下去。

“嗯，这样也行，你觉得可以就好……”

他还想胡说八道废话连篇一直说下去，半途戛然而止——张开的嘴在女人渐渐清晰的瞳眸停滞。

女人眼里恢复了不少色彩，牙齿绷紧，抬手抚摸皱起的额头。

“快，利用‘造梦’让她恢复正常。”王泽敲击两下玻璃催促，并大声呼喊。

姜城快速回神，感知潜藏在身体角落的一道黯淡星辰，勾动起来，星辰白光大造，虚无缥幻的苍白粒子源源不断自他手掌喷出，渗入女人的皮肤。

女人晕晕沉沉摇晃身体，无力支撑合上眼皮，没过一秒，她悍然睁开双眸，凌人的凶戾气息肆无忌惮传开，又没一秒，令人忌惮狞恐的气息抚下。

清澈含秋水的眸子盈盈抬起，失去了记忆一般，她晃晃脑袋，满脸疑窦：

“你是谁？我在哪里？”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姜城木讷，似乎陷进了无限困惑，但这种状态只在一瞬之间。

他的注意力转移，明明晃晃的迷幻视野里，女人的内部空无一物，像是蚂蚁将她的五脏六腑以及各种各样的血肉器官啃食到一干二净，荒芜的不存在一点血肉，只剩下外表的皮囊。

闭眼揉了揉，姜城再次睁眼，念头轻动收敛释放的“造梦”，眨眼间视野无怪异，念及此，他没有着急恢复，而是动用念头再次施展“造梦”，一如刚才没有变化，她的体内空空的。

在这些特殊力量的加持下，他看向队长，没见有异常，看向女人还如往，肚子空荡。

“你是我？”过了十几秒，女人直勾勾抬头打量他，半信半疑：

“妈妈？”

姜城抽了抽脸，他是男的，怎么可能是“妈妈”，再不济也是个“爸爸”，不至于男女不分，他旁视一瞥，队长的面具横向挤开，队长在笑，想都不用想，一定是嘲笑。

随之，他发觉女人呆萌的和三岁小女孩没多大差异，亮萌萌的大眼天真无邪抬起，右手小心扯住他的衣边，楚楚可怜求道：

“妈妈，月月饿了，要吃奶……”

队长不忍直视的躲到一边，姜城揣测这个平时严肃的队长偷偷跑去讽笑了。

而关于女人，姜城把预定的三岁小孩划掉，大胆猜出她的各方面发育情况：半个月大的脑子，一个月大的生理，一岁的说话能力，两岁的行为，二十岁的身体……

“吃吧。”姜城拗不过，提起一壶冷水递给她。

女人对嘴壶嘴吸了一口，抿抿嘴，摇摇头：

“这不对，不是奶……妈妈骗人……”

然后她可怜兮兮的抬头，大力扯住姜城的裤子：

“我要吃……”

吃你个锤子……姜城内心谩骂，大力弄掉那双厚颜无耻的手——附近还有人看着，吃什么吃，要吃也找个安静的地方吃啊！

稍大的力气推动下，女人朝一旁摔倒，头重重的砸到地上，一动不动躺死。

姜城尤为惊讶懵死，碰瓷的事儿难道就这样猝不及防发生了？成了木头人他可不管，再说了，一个没心没肺，甚至只有皮囊的女人，他怎么敢去照顾。

队长举止怡然自若，手从兜子里拔出，面具的遮挡下看不出任一表情，一个字也不说。

女人手指动了动，双手撑起地板，颤巍巍站起来，左右转头，停留在姜城身上，带着特别意味微笑：

“我们是不是见过，就在今天天亮前的一个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