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走却杳无踪迹。母亲却有了身孕,十月怀胎后生下了萋萋。
萋萋出生后,男子仍旧未归。村里人开始议论纷纷,嘲笑父女俩被人骗了。外祖父一气之下病倒,不久后便撒手人寰。
母亲便背着年幼的萋萋没日没夜地劳作,一年又一年过去,男子始终没有出现。
直到萋萋七岁那年,母亲听村里一个去过京城的人提起一件事。那人在京城一家茶楼前,遇到一个与韩渊容貌极其相似的人,身着官袍,上了一顶轿子,好不威风。
母亲得知这个消息,心底燃起一丝期冀希望。她当即带上年幼的萋萋,千里迢迢去京中寻夫。
她想亲眼看看,那个男子是否真的是自己的夫君。
两人历尽千辛万苦到了京城,母亲将萋萋安排在一间破旧的客栈里,自己每日出去寻人。
接连寻了几日,直到有一日傍晚,母亲失魂落魄地回来了。她什么也没说,只说翌日便返乡归家。
然后,翌日,母女俩在破庙里被人追杀。
萧无忧不难想到,此事是那个负心汉所为。只是偌大的京城里,并没有叫韩渊的官员,男子就连名字都是假的。
如今,有了杀手的消息,也许就能知道当年的始作俑者是谁了。
顾岫白见萧无忧神思恍惚眼含悲伤,不由得诧异。他还是头一次见萧遥眼中流露出这种神色。
两人自年少时初次相遇,便不愉快。云山派前掌门,也就是顾岫白的师父岳峰,与萧星月两人一直势不两立,每次一见面,说不了两句话就开打。
岳峰骂萧星月灭绝人性,没男人要。萧星月骂岳峰嘴巴刻薄,孤寡绝后。两人都狠狠地往对方伤口上撒盐,连累了顾岫白与萧无忧,在两人淫威下也不得不大打出手。
萧无忧与萧星月如出一辙,修炼的功夫和剑法邪门的很,出手狠辣无情。顾岫白占不了半点上风,岳峰便骂他无用,连个女娃都打不过。
顾岫白抹不开面子,反驳道:“师父不是也没打过萧掌门吗?”
岳峰顿时哑口无言,咬牙恨恨道:“我只是过于正派,不像那妖女修练的都是邪门功夫。”
顾岫白不置可否,不过岳峰以后再也不敢说他了,只骂萧星月。
直到两年前,岳峰和萧星月相继去世,两人才冰释前嫌,不再打打杀杀。
但萧无忧对他却一直没有好脸,顾岫白内心也理解。毕竟两人当年对彼此,可都是痛下杀手毫不留情。如果说心里毫不芥蒂,那是假的。
顾岫白深知,自己在萧无忧心里,就不是个好人。
黄昏时分到了汴城,两人在客栈用晚饭,顾岫白点了几道菜。
萧无忧只默默吃菜,也不理他,顾岫白不禁有些乏味,试探着问道:“汴城夜市很热闹,我们一会去逛逛?”
萧无忧看着他,面无表情道:“我不是出来游玩的。”
顾岫白有点难为情地解释:“我意思是,你一个姑娘家,不买些胭脂水粉首饰么?我那几个女弟子每次出来,都喜欢买这些东西。”
“不买。”
顾岫白神色微僵。
萧无忧慢条斯理地吃完饭,留下一句:“你付钱。”便转身上楼去了。
顾岫白望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自己为了修炼星月功法容易么?
他不像师父那般对邪门功夫避之不及,只要能让内力大增,练星月派功夫有何不可。
偏偏萧无忧此人,对自己防的狠。
偏见太深,任重道远哪,顾岫白无奈地揉揉眉心。